白色的鐵門前,男人淺笑著對著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說:“畢小姐,我臉上有什麼嗎?”
“什麼?”女人沒有轉過彎來。
“從進來你就盯著我看,你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男人眼睛裡滿是戲謔。
“秦先生想多了,我已經結婚很多年了。”女人淡淡地說。
“哦,那真是令人傷心。”男人嘴上說傷心,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小島上,篝火旁。
男人把精心烤好的玉米遞給女人,笑著說:“一個小小的股東大會就把你擔心成這樣了,那以後該怎麼辦?”
“以後?”女人反問,目光迷茫。
男人嘴角揚開,溫柔地說:“人生還很長,你放心,餘生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醫院,白色的房間裡。
“分手?”男人臉色陰沉的可怕,“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女人手被拽的疼,她害怕地看著男人,不安地說:“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男人冷笑了一聲,“曦兒,你不會以為我像你前夫那樣,任由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男人捏住女人的下顎,迷戀地說:“曦兒你長的這麼好看,我怎麼可能放手?既然已經答應做我秦君鈺的女朋友,那就不是你不想當就不當的。”
酒店,大廳裡。
男人捂著嘴輕咳,女人擔憂地問:“你還好嗎?”
男人搖頭微笑道:“沒事,不用擔心我,你只要顧好自己就可以了,解藥會拿到的。”
女人卻猛地害怕起來,她撞進男人的懷裡,聲音有些顫抖地說:“君鈺,你一定不能死,你不可以死。”
男人低頭在女人耳邊溫柔地說:“放心,我沒那麼容易死,至少我不會在你之前死去。”
至少我不會在你之前離去……
往事的一幕幕彷彿還在眼前回蕩,初見時的戲謔、在一起時的甜蜜和矛盾、陷入危機時的相互擔憂和慰安……
他說他不會離開她的,可她聽到的結果是:“秦先生沒有呼吸了。”
死亡伴隨著靜默。
“小姐,秦先生他……”小卓小聲喊著畢曦。
小姐突然不哭了,白白的小臉面無表情,寂靜的可怕。然而,小卓難得細膩的心思卻覺得小姐的心此時是灰敗的,像冬天陰了一個月的天空,那不是悲傷,是悲涼,無邊無際的悲涼。
是誰說的,最可怕的不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陽,而是長夜綿綿永相隨?
秦君鈺沒有呼吸了,畢曦不相信,她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心跳、他的脈搏,心跳告訴她它是不動的,脈搏告訴她它是不跳的。
不動也不跳,他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用靜默殘酷地告訴他的愛人,他要離去了,連一句告別都來不及說。
畢曦抓住床沿慢慢地撐起笨重的身體,她拒絕了小卓的扶持,一步一個腳印像一個不會走路的嬰兒向微微敞開的窗戶走去,她拉開窗戶,夕陽的末光照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哭過的淚珠在餘光下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