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要休息了。你走吧。”雙兒擺出送客的架勢,沒好氣的對牡丹道。
牡丹剛走出屋門,儀瑄便忍耐不住喉嚨處的癢意,低低咳起來。帕子掩著嘴,身子伏在案上,咳的面色都紅了——不健康的潮紅。雙兒趕忙把茶盞遞給她,勸道:“王妃喝點水吧。喝點水會好些的。”
儀瑄灌了一大口,方才把那癢意壓下去,手捂著胸口躺在迎枕上,閉著眼。
“我去沏杯熱水來。”
雙兒急急趕去茶房,接了一碗熱水。路上,她腦子裡都是王妃虛弱的模樣,心酸的幾乎要掉下淚來。然而到了門口,就把淚水擦乾淨,微笑著走進去。
她不能給王妃添堵。
儀瑄喝了熱水,熨帖不少。之前和牡丹對峙時渾身上下如墜冰窖,此時也慢慢回暖過來了。
“您這咳疾也拖了十幾天了,要不找胡大夫來看看?”
儀瑄擺手,“不用,又不是什麼大病,之前差不多也好了。”
雙兒冷笑:“那就是被牡丹氣病的。瞧她那得意勁兒,別說是您了,就是我也氣個半死。真不知您是怎麼想的,還賞她那麼貴重的東西!”
雙兒的腦筋簡單。她覺得牡丹討厭,就不該給她好臉色瞧,否則愈發蹬鼻子上臉了。人人只當勾搭王爺還有賞,有樣學樣起來,還有沒有規矩可言!
雙兒為儀瑄捏肩。她手勁大,捏的舒服。儀瑄眯著眼淡淡道:“錢財不過是身外物。你若想要,下次我讓人打一套一模一樣的送給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雙兒紅了臉。
儀瑄安慰似的看她一眼,流露出柔和笑意,“我賞你和賞她的意義是不同的。賞你是獎勵、感謝,賞她是警告,你明白麼?”
雙兒似懂非懂,“我……”還是不大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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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臻今天依舊很晚才回,剛繞過影壁,沿著抄手遊廊走了一段,就看到旁邊有個女人的影子。
斜坐著,手裡拿著團扇。
“殿下,您回來了。”那女人看見趙臻,立馬站起來,嫋嫋娜娜的走到趙臻身邊,和顏微笑道:“王爺忙碌了一天,定很辛苦,奴婢已經準備好熱水,這就服侍您沐浴。”
牡丹笑語連連,頭上簪戴一柄金累絲鑲藍寶蘭花步搖,垂下一縷金穗子,底端是一顆圓潤光滑的珍珠。
趙臻記得這步搖,是當初他給儀瑄下定時,聘禮中的一樣。儀瑄還曾說過很喜歡。
怎的會在她腦袋上?
趙臻皺眉,伸手將步搖取下,質問道:“哪裡來的?”
“王妃今日所贈。”牡丹笑答:“王爺怎麼了?”
趙臻眸色一度度暗下去,手指攥緊那步搖,聲音也冷下來:“真是她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