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林的沉默,令喬晚越發崩潰。
“宋津南讓你和季天知道他還活著,為什麼不可以讓我知道?因為我懷著他的孩子,每天操持宋氏集團那些破事兒,不配知道他的下落?”
“我懷揣著渺茫的希望,挺著七個月的孕肚,去一千多公里之外的澤城找他,兩次在北亭苑被汙衊為小偷,被人恫嚇辱罵。他明明活著,為什麼不見我?”
“羅林,你馬上想辦法聯絡宋津南,告訴他——可以不見我,我也可以當他死了!他想做樓凜天的乘龍快婿,我成全!但宋氏這個爛攤子我不管了,他不回來,我一個月就把宋氏折騰破產!”
字字悽楚,字字淚。
說完這些,喬晚已泣不成聲,癱坐在地板上。
做羅林這行的,僱主的話大過天。
按說宋津南和喬晚都是她的僱主,宋津南墜江失聯,她選擇無條件服從喬晚。
宋津南再次出現,在某些方面與喬晚的利益發生衝突,她只能忠於一個僱主,那就是——宋津南。
但此時傷心欲絕的喬晚,已經擊垮了她內心深處的堅固防線。
因為經過三個月的相處,羅林真正瞭解了喬晚的為人,也發自肺腑地心疼這個女人。
與她年紀相仿,卻先後失去了父母和深愛的男人,挺著孕肚既要穩住宋氏的業績,還要與那些居心不良的鬥智鬥勇。
喬晚絕望的哭聲,把她的心扯得七零八落。
她彎腰攙扶喬晚,“喬總,您坐到沙發上,我把宋先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您。”
“當真?”她立馬停止哭泣,臉頰還掛著淚珠。
“那天在港城,您讓我晚上去北亭苑打聽先生的訊息,我沒對您說實話,從北樓窗戶跳進去就見到了先生。”羅林邊說邊掂量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
宋津南肺部嚴重受損,就算想告訴喬晚,也要等她生下寶寶之後。
“先生在江城墜江,被樓凜天乘坐的遊輪救下帶回澤城,昏迷了將近一個月才醒過來。”羅林說得小心翼翼。
“樓凜天知曉先生是投資賺錢的高手,用救命之恩對先生進行道德綁架,逼先生簽下三年對賭協議。
三年之內,先生要全力輔佐樓凜天,盤活樓氏旗下所有虧損的產業,不許與外界接觸,更不許回江城。後來,樓疏桐又看上了先生,先生處處躲避,想著三年一到,再回江城給您和白夫人一個驚喜。”
喬晚笑起來,眼底泛著淚花,“你又騙我!第三次去北亭苑,我親耳聽到一個保姆說宋津南咳血了——應該是墜江後,肺部受傷嚴重,有性命之憂才不肯見我,才不是與樓凜天有什麼三年之約!”
“喬總,我當時就問了先生的身體狀況,先生說只是肺部進了些水,慢慢養上一陣子就好了。據我觀察,先生只是咳嗽並無大礙。”
羅林沒想到被她猜中大半,怕她受到刺激,依舊不承認,“您想想,樓凜天只有樓疏桐一個寶貝女兒,卻竭力撮合先生入贅樓家。先生真要身體不好,樓凜天絕不會有這個想法。”
聽到這兒,喬晚的情緒才有所緩和。
“先生人在澤城,心從始至終都在您和寶寶身上。”羅林柔聲安慰,“先生還說樓家勢力很大,這次扳倒周世宏,樓凜天幫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