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她是個貪慕虛榮的蠢貨,沒想到竟是個別有用心的毒婦。在周家蟄伏十一年,為的是替死鬼前夫翻案。庭安,我活了五十五歲,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這是第一次看走眼。”
周世宏邊說邊生氣喘著粗氣。
周庭安急忙寬慰:“已經死去的人是不會再惹父親心煩的,您以後可以高枕無憂了。”
“自從那個女人死後,我冥冥之中總覺得不安。因為不知道這十一年,她明裡暗裡用我的人脈究竟查到了多少陳年舊事。”
“父親的意思是——她還有替前夫翻案的證據?”周庭安只覺得脊樑骨發冷,“我也挺好奇,她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誰。”
“如果換做你,明知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會把最重要的東西,未完成的心願交給誰?”
周世宏陰惻惻地笑著直起上半身,盯住周庭安。
周庭安面色蒼白,急聲道,“父親,您一直知道,我的底線是晚晚!”
“如果姓賀的女人沒有把東西留給她女兒,可以不追究。但如果——”
周世宏忽然從太師椅上起身,五官緊緊擰到一起,“給你個機會,一個月之內,無論用什麼辦法,從喬晚那裡找到我想要的東西。否則,別怪我心狠。”
“賀潔貞生前就和喬晚不睦,又突然出事進了ICU,去世,火化,全都在我眼皮底下進行。就算她有心把東西交給喬晚,也沒找到機會。”周庭安焦灼地反駁。
“也有可能沒有親手交給喬晚,但姓賀的女人狡猾多變,會不會用另一種方式把東西留給了喬晚?”周世宏右手拿起桌上一隻青花瓷盞,摩挲。
“我可以向您保證,喬晚對賀潔貞的死因完全不知情。”周庭安莫名緊張,“喬晚對我們恨之入骨,如果手中握有證據,這個時候已經與我們對簿公堂了。”
“一個月,徹底把事兒擺平。”周世宏眯著一雙老眼,目光陰冷,“去趟齊家,說幾句好話把齊悅接回來,好好養胎。如果順當的話,下個月初,齊正君會被調去省城,我會接替他的位子。”
齊正君是齊悅父親,荔城市委一把手。
周庭安緊繃的心絃再次提到嗓子眼。
周世宏是個權利慾望很重的人,用了三十年,從一個縣農業站的技術員成為荔城一市之長。
如今又要高升,肯定會嚴防死守,不會鬧出任何不和諧的聲音。
“聽到了嗎,馬上把齊悅接回來好好養胎!”
見周庭安沉默,周世宏重重把青花瓷盞拍到桌子上。
瓷盞立馬碎成幾片。
“齊悅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周家的。”周庭安恨恨咬住後槽牙,試圖用這個理由讓齊悅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