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掏了掏耳朵,拎著自己的大葫蘆,開門走了出去。
“五月,金花怎麼樣?”鍾梵見她出來了,趕緊問。
“孩子死了催出來就是了,她沒事。還好拖得不久,不然兩個都完了。”五月淡淡的說著,幾乎沒什麼表情。
吳錦川眯著眼睛看她。十三歲的小姑娘而已,見到這麼血腥的難產場面,居然這麼淡定白藥到底怎麼教的?
五月自然看到了吳錦川那想要洞悉自己的狐狸眼,揚了揚眉毛,走到了他身邊,小聲道:“小狐狸,女孩的心思你別猜,小心掉進來出不去。”
吳錦川聞言失笑,伸手拍了一下五月的後腦道:“姑娘家的,就不能矜持些,白藥也不曉得教你一些正經的東西。”
這說的叫什麼話啊,跟煙花柳巷的女子一般,而且五月說出來還臉不紅心不跳的,真是
“醫術不正經?功夫不正經?師父說了,那些個規矩沒什麼用,都把女子束縛的不成人形了。”五月轉過頭,說完還不忘了認認真真的朝著吳錦川翻了個白眼。
吳錦川被五月噎了一下,臉僵了僵。自小都說女人就要將規矩,遵從三從四德,怎麼到她這兒還說事束縛的女子不成人形了?白藥這些個理論,都是從哪兒學的!
魏雲居難得見到錦川吃癟的樣子,也忍不住掩嘴輕笑。白藥這老鄉,看樣子給五月灌輸了不少毒雞湯。
到底人家在裡面生死未卜,他們這一系列交流也沒有多大幅度,聲音也小。自然沒被那些沉浸在自我猜測中無法自拔的村民們抓了話柄去。
趙金花慘叫了許久,死嬰也沒能生下來。有的人累了,跟旁邊的人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院子裡的人少了一半還要多,剩下的也哈欠連天。唯有魏雲居,吳錦川,五月,鍾梵這幾個人,還正著身子等著。
張富貴的腳踝摔斷了,被左明接上以後放到了院子的椅子上,張六福止住了眼淚,站在一旁伺候他喝水。
那張富貴淡定的,彷彿裡面生孩子的,不是自己家媳婦兒。
五月瞥了那邊一眼,手腕反轉,趁著張富貴端著茶杯往嘴邊送,一粒白色的藥丸被彈到了進去。
“你弄得什麼東西?”吳錦川壓低了聲音,一直看著五月,嚴防死守就怕她搞事情,到底還是沒來得及出手攔住。
熬了一夜,吳錦川也有些狼狽了。之前去找人跑亂了頭髮、眼睛下面淤青的一片不說,原本素白色的袍子也不似原來那麼幹淨了,還多了許多褶皺。
五月這會兒也沒力氣跟他鬥嘴,只是撇撇嘴同樣低聲道:“給他放了點下火氣的藥而已。”
吳錦川“”下火氣的,不就是瀉藥麼?這個死丫頭,真的是太不省心了。
果然一盞茶喝完,張富貴肚子就開始咕嚕嚕的疼,疼的他臉都白了,只能依靠著張六福去茅房。
中間有一次,因為腳斷了行動不便,沒來得及趕到茅房,直接拉了一褲子。院子裡的村民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離開的人更多了。
連續折騰了幾輪下來,張富貴捂著肚子呻吟,看起來臉色不比屋裡的趙金花好多少。
吳錦川瞧了瞧張富貴,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拍了一下五月的後腦。
不得不說,這死丫頭做的這件事,還挺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