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完好,朝海的那面怎麼樣不知道。那些南蠻子在挖壕溝,架拒馬。拒馬一共有三層。他們的拒馬架設得很快呀。不過他們的拒馬好像很怪呀,好像就是幾根棍子,之間用繩子連著,席特庫,你說這有個什麼用呀?輕輕一刀就斷了呀?”白甲兵額圖渾躲在遠遠地山頭上的一個大石頭後面,雙手舉著一支望遠鏡,一邊看,一邊說。
在他後面,一個年輕些的偵騎正把他說的那些東西用筆記錄在紙上。
“海寇沒那麼笨吧?我覺得這裡面多半有問題。嗯,能讓我看看不?”那個偵騎放下筆道。他叫席特庫,這個名字的意思是尿床的孩子。滿洲人取名字沒什麼太多的講究,這人有這樣一個名字,興許是因為他老子在給他取名字的那天他正好尿床了。
額圖渾後退了半步,躲到了石頭後面,然後把單筒望遠鏡遞給席特庫道:“小心點,這東西可值錢了,別弄壞了!”見席特庫已經用兩隻手拿穩了,他才小心翼翼的鬆了手,卻又補上一句,“動作輕一點,別碰著了。”
這望遠鏡的確金貴。這東西原本是鄭家賣給那些軍鎮的,當初賣的時候就不便宜,然後從這些軍鎮那裡轉手賣給我大清,價錢卻又翻了幾個翻。而到了現在,因為遼鎮和滿清全面翻臉,這東西更是沒地方可買了。但是這東西確實是非常有用,據說大汗,不對是皇上用過了之後都說好,都說是軍國利器,甚至還下令讓那些尼堪工匠仿製。只是直到現在那些尼堪工匠們做出的東西還是遠遠不如他們從遼鎮那裡買來的。
席特庫斜倚在石頭上,將望遠鏡探出去,細細的看了一會兒,突然道:“額圖渾大哥,我看他們的拒馬之間拉著的不像是繩子,倒像是……像是鐵做的!你看他們那個圈圈樣子的東西,繩子哪有那個樣子的?”
“啥?鐵做的?你當鐵不要錢呀!”額圖渾不信的道,“拿過來,讓我再看看……”
額圖渾接過望遠鏡望了過去,卻看見對面又拉出了新的東西。那些一些繩圈一樣的玩意兒,但是卻很是勁道,能立得起來。那些海寇每隔一段距離埋下一個大木樁子,然後將這些東西拉開來,固定在上面,似乎就成了一堵矮牆。
“這東西啥用?這個高度和寬度,馬跑快一點,應該就能跳過去。”額圖渾這樣想著,卻看到那些穿的花花綠綠的海寇們又在往上面掛些什麼。然後他們又緊挨著這道網拉出了一道網。
“這樣戰馬就跳不過去了。但是這樣矮的兩道網,又能有什麼用呢?”雖然沒想明白,但是額圖渾卻本能的覺得,這事情不對勁,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還是太遠了,看不清。”額圖渾收起望遠鏡道。
“要不我們再靠近些?”席特庫問道。
“不用,在靠近,說不定就被他們看到了。雖然看到了也沒啥,但是能不被他們看到還是不要被他們看到。嗯,壕溝呀,拒馬呀什麼的圖你畫好了沒有?”
“畫好了。”席特庫回答道。
“嗯,那我們先休息一下,等晚上我們再摸過去,看個仔細。”額圖渾說。
……
晚上要摸過去,其實也還是有一些難度的,因為月亮很大。而且如今是下弦月,也就是說,在一般人最容易犯困的後半夜,反而是月亮最亮的時候。要摸上去,就必須乘著太陽落下去,而月亮還沒有升起來的那段時間。只是那段時間天才剛黑沒多久,守夜的哨兵什麼的多半還沒有犯困。所以動作需要格外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