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朱瞻垠看了一眼,自己的藩地,卻是在倭國的北部一處大島上。他猶豫了片刻,最終叩首道:“孫臣遵旨。”
只有老二朱瞻埈,卻是抿著唇,久久地遲疑不答。
朱棣便看著他,挑眉道:“怎麼不做聲?”
朱瞻埈道:“孫臣……孫臣……也沒有……沒有意見……”
朱棣皺眉起來,見他如此不爽快,便忍不住道:“可朕看來,你該是話裡有話吧!有什麼話,直言無妨,你在東宮之中,除瞻基之外,年紀最長,出鎮了倭國,四位皇子之中,你便是他們的兄長,有什麼話,是不可言的?”
朱瞻埈面露猶豫之色,想了很久,才戰戰兢兢地道:“孫臣的藩地,與朝鮮國隔海相望,照理來說,確實不錯,可是孫臣卻不敢接受。”
此言一出,朱高熾率先皺眉起來。
張安世則依舊笑容可掬的樣子。
朱棣倒是面不改色,他是靠靖難才做的天子,自然曉得,當初太祖高皇帝,最大的隱患就是對待自己的兒孫們,雖是疼愛,可在對待兒孫的態度上,依舊還是有區別,這才埋下了禍根,以至於建文與藩王們產生了巨大的隔閡。
對朱棣而言,自己的孫兒若是覺得哪裡不妥當,直言出來,比埋在心裡要好。
於是他道:“你是瞧不上此處嗎?”
朱瞻埈道:“是孫臣不敢專美。”
他這樣說,好像是說自己的藩地很好,但是自己不敢接受一樣,頗有幾分孔融讓梨的姿態。
可站在這裡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卻已看出他的企圖是說,他作為四個皇孫之中最年長的,卻覺得自己的藩地並不妥當。
朱棣微微轉目,便看了一眼張安世。
張安世立即道:“陛下,此處的藩地,是最好的,瞻埈年長,所以臣才令他鎮守於此……”
朱棣點頭。
雖是這樣說,不過顯然,似乎有人不太相信。
畢竟……張安世是朱瞻墉和朱瞻墡二人的親舅舅,和老二以及老四,卻是隔了一層,甚至往細裡說,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瓜葛。
親舅舅偏愛自己的親外甥,將好處留給他們,這豈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而對於朱瞻埈而言,卻是另一回事。
他心知自己的母妃身份不高,而且前往藩鎮,乃是定局,自己這一輩子,可能永世都不能回南京城了。
此次藩地的分封,關係重大,不但決定了他的一生,更是決定了他子孫後代的命運!
所以這個時候,他非常的清楚,能趁著有機會能夠在自己的皇爺爺面前多攫取一些利益,便多攫取一些,如若不然,一旦成了定局,那麼可能一輩子都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