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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大功告成 (2 / 3)

朱棣頷首。

百官紛紛頷首。

張安世接著道:“有一次,我教他讀書,他苦讀了幾日,艱難才學到了一些。於是有一天,他便向我發牢騷抱怨,說是:父王,世上若是有一味藥,吃了便能記下課文便好了。”

張安世笑了笑,繼續道:“當時我便打了他一頓。”

“何也?”張安世四顧左右,自顧自地繼續含笑道:“他這樣想,是因為……他想走捷徑,須知這天下,無論是讀書,亦或者齊家,或是治國,亦或者平天下,人人都希望能夠走捷徑。”

“會有這樣的心思,其實也不奇怪,畢竟無論是學習,亦或者是齊家治國平天下,猶如這蜀道一般,行路難,難如登天。其中不知多少艱難困苦,亦有不知多少的險阻,因而,處處都可能險象環生,必須做到如履薄冰,才有成功的可能。我說的只是可能……”

說到此處,殿中出奇的安靜。

不少人的心裡都有疑惑,而且,顯然張安世所言的,可能是新政的得失,而這一點看,論及新政,張安世確實可謂是真正的專家。

張安世耐心地繼續道:“正因為艱難,所以人們下意識的會投機取巧。就如文景之治,文景尊奉無為而治,而與民休息,這才有了漢初的大治。於是人們便忘了,文景時,照樣為了削弱諸侯,針對諸侯的各種平叛舉措,也似乎忘了,當時應對各種局面時,文景二帝的種種措施。便只覺得,天下的事,只要無為而治,便可。只是後世看來,效仿文景無為而治的君王,又有幾個有好下場的呢?”

“這其中的根源,無非就產生於人的惰性而已,正因為人有懶惰之心,所以在檢驗得失的時候,往往希望將一件複雜無比的事,濃縮成一兩點經驗教訓,以為只要靠如此如此,便可如此如此,盲目的去忽視不同環境,不同地域,不同時機。此番倭人新政,也是如此,倭國想要富強,需徐徐圖之,步步為營,一點點的解決掉眼下的麻煩和隱患,這沒有數十年的苦功,沒有一點一滴的積累,如何可能?”

“可數十年的苦功,誰有這樣的決心?那徵夷大將軍足利義教,可願意自己二十年的苦勞,最終也不見什麼效果嗎?可他仰慕我大明新政的成果,恰在此時,又有鄭晨這樣的人,自以為只要總結一丁半點新政的經驗,就可成事,需知……為政者與學者的思維,是不同的。學者閉門造車,只需去檢驗得失,卻不知時務,偏偏學者提出的辦法,其實恰恰最切合人心。”

張安世在這頓了頓了,才又道:“之所以切合人心,是因為學者忽視掉了做事的艱難,並不曾想到,新政的鋪開,是先從財富的積累,一點一滴的剪除掉阻攔新政的隱患,還有無數人為之奮鬥和辛勞的原因。卻一味只盲目的認為,只要下達了某個政令,便可如何如何。此等學者,看看他的書,也就得了,還真有傻瓜照著他們的方法去做,豈不是比鄭晨這樣的人還要愚蠢?”

胡廣:“……”

眾人的面色在此時也不免起了一些變化,有人一臉頓悟之色,有人面露糾結,甚至有人認真細思起來。

張安世則是繼續道:“只是足利義教這樣的人,他絕不愚蠢,恰恰相反,據我所知,此人乃是中興之主。可連他這樣的人,卻做出這樣的蠢事,在我看來,其實……這都是貪婪和急於求成的結果!”

說到這裡,張安世似有感觸地嘆了口氣,隨即又道:“人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從而願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事。倘若足利義教來向我討教新政,我對他言:新政要成,要數十年苦功,需要數十年的財富積累,需要悉心的培養一代又一代的人才,需要厲兵秣馬,隨時預備平定一次次的叛亂,甚至到時反對你的人,可能是你的至親,到了那時,你也不能手下留情。完成了這些,在數十年之後,才有三五成成功的可能,可更大的機率,是身死族滅。”

“那麼……這足利義教,還會願意相信我嗎?同樣的事,他去求教鄭晨,鄭晨卻告訴他,新政容易,只要修改律令,只要頒佈一些詔令,那麼很快就可水到渠成,短短數年之間,就有成效。這足利義教,會願意誰?就說這遼東,遼東若是發生叛亂,那麼有人提出,遼東苦寒,且各族林立,想要真正消滅一切隱患,就比如朝廷數十上百年不斷的經營,才可最終消除一切隱患。可另一人卻說,遼東的事,太容易了,三年時間,只要三年,便可平遼。那麼……人們願意相信前者還是後者?”

張安世道:“新政的難處,不身在其中的人,誰能知曉其中滋味,這二十年來,陛下這樣的馬上天子,排除一切艱難險阻,誅殺了多少不臣之人,又有多少文吏和校尉,前仆後繼,即便如此,這二十年來,更不知遭遇了多少的風險,才有今日,這法令和詔書乃是新政的成果,是因為一件事,辦成了,最終透過政令和詔書來予以確認,而非是因為有了詔書和律令,只要頒發下去,就可水到渠成。所以……這倭國內亂,其實早已註定了,有什麼可奇怪的呢?”

眾人聽罷,不管方才如何心情複雜的,此時都紛紛露出了苦笑。

就連朱棣也慢慢地琢磨出了味來,不由笑了笑。

倒是胡廣似乎還有些不甘心,便道:“可前些時日,分明……倭國的訊息……都很好……”

張安世道:“這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胡公,我早說過,別人的話,不可盡信,士紳如此,商賈也是如此。其實恰恰是因為商報的好訊息太多,我才斷定,這倭國的內亂,已至刻不容緩的地步了。”

胡廣皺眉道:“為何?”

張安世道:“很簡單,開了海貿,大量的海商紛紛抵達倭國,從中牟取了暴利,若非如此的暴利,這商賈們,又怎會如此歡天喜地的讚頌倭國的新政,由此可見,倭國新政最直接的受益人,恰恰就是這些海商。”

“貿易的增加,既是好事,也是壞事。這倭國貧瘠島國,島上又沒有太多的特產,生產的技藝,又遠不如我大明,現在卻是海商雲集,那麼必定是有大量的海商,將我大明的各種珍奇,運輸往倭國,也必然造成倭國數不清的金銀外流,也就是說,這樣的貿易規模越大,非但不會使倭國更加富裕,反而會直接破壞倭國的生產,使大量人……徹底失去生業,唯一得利的,除了我大明海商,便是少部分依靠進口我大明商貨的倭商,而真正受害的,卻是倭人無數的軍民百姓,人們只曉得海貿能帶來財富,卻殊不知,天下的財富,乃是恆定的,我大明的財富自海上得來,那麼必定會有一方受損。”

“海商們得到了暴利,稱頌倭人的新政,對其大家讚揚,又有什麼奇怪呢?反正得利的乃是什麼,損失的卻非他們,何況,他們也沒有欺騙,海貿確實是擴大了,而且,倭人也確實有不少商人,也跟著大發其財!乃至於……倭王也從中,借徵稅的手段,得到了好處。只是……他們的話,只說對了一半,另一半的訊息,對於這些海商而言,他們既不在乎,也不會關心,甚至……對他們而言,他們只需和口岸裡的少部分倭商打交道,其他的人,與他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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