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廣更是嚇得魂不附體。
這要是真抄沒起來,可就真玩完了。
胡廣是越想越怕,怕得身如篩糠。
反是解縉已是置身事外,他看著這些面如死灰的人,其實心裡,大抵明白。
事情的真相,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以這殿中之人,如胡廣、朱勇、張的智商,說難聽話,就算他們加一起,全部參與密謀,別說玩轉那交易所,這真金白銀進去,他們能不傾家蕩產地出來,都足以讓解縉高看他們一眼了。
這件事,難道陛下不是心知肚明?
此事,真正的罪魁禍首,乃是張安世和漢王。
只是張安世眼下且不說得了聖寵,單憑眼下張安世的地位,朱棣也要保著,好讓他來推行新政的。
至於漢王殿下,就更不必說了。當初雖說有點不爭氣,可畢竟這是嫡親血脈,而且陛下老了,人越老,就難免有了舐犢之情,會想念遠在萬里之外,卻不能相見的兒子,這兒子為了大明的千秋萬代,不得不送去海外,永為藩屏,一輩子也難得踏入大明的疆土,對於陛下而言,本身對漢王就有幾分愧疚之心。
這樣算的話,本質上,朱棣知道事情十分嚴重,這已牽涉到了取信天下人的問題了,處置不好,是要動搖國本的。
那麼,在以上情況之下,朱棣要唯一干的,就是將胡廣、張這些人召來,狠狠地收拾一頓。
一方面,給天下人一個交代,至少可以平息一些議論。
可另一方面,卻是敲山震虎,殺雞儆猴,雖表面上沒有加罪張安世和漢王,實際上卻是對張安世和漢王的警告。
而對於胡廣、張、朱勇這些人來說,其實也是有苦說不出,其實這也可以理解,他們對此是心知肚明的,可現在能招供出張安世嗎?
因而,自己只能踏踏實實地做這個替罪羊了。
一切都是心照不宣,對此,解縉便不疾不徐地道:“陛下,臣倒以為,此事畢竟前所未有,到底以何罪論處,卻也難以論說,倒不如……召宋王殿下來,看他怎麼說?”
朱棣深深地看了解縉一眼。
其實這話,倒是正合朱棣的意思。
朱棣沒去辦張安世,但是不代表,這麼大的事,不得殺雞儆猴,於是當即道:“召張安世。”
殿中依舊還是一片肅殺。
亦失哈則匆匆而去。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領著張安世來。
張安世老老實實地拜下,行禮。
朱棣盯著他道:“他們的事,張卿可知嗎?”
張安世的臉色還算平靜,道:“不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