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張安世心情格外的好,自然也就不吝嗇了。
今日大家都無心票擬,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值,除了今日楊榮夜值,其餘人紛紛打道回府。
張安世回到了張家在京城的宅邸,平日裡若是不來當值,他便下榻棲霞的宋王府,可若是要在京當值,不免要在內城小住。
誰曉得,剛到了門前,便見門子上前來道:“殿下,淇國公來訪。”
張安世眉一抬,嘆息道:“這位世伯性子太急了,這種事,怎麼能大白天和陛下討了賞,當天就往本王這裡鑽呢?哎……”
張安世搖搖頭,他大抵能明白,歷史上的淇國公丘福,為何會跟著漢王朱高煦一條道走到黑,以至於結局淒涼了。
實在是性子太直,一旦認可的事,便沒有太多避諱,可謂是憎惡分明,不打折扣。
這般的人,在軍中必為人所敬重,可在廟堂上,能平安落地實在需要一點幸運。
可來都來了,張安世卻還是道:“在何處?”
“已在小殿靜候。”
張安世便快步走了府裡,只往小殿。
到了這裡,卻見丘福牽著一個半大的孩子。
這孩子六歲。
張安世是有印象的,乃丘松所生,叫丘成業。
張安世見到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子,不禁想到,當初幾個兄弟二十年前結交,如今孩子們都已不小了。
丘福身上的病容,早已是一掃而光,甚至顯得紅光滿臉,一見著張安世,便咧嘴笑。
張安世忙道:“世伯……”
丘福卻點了點丘成業,道:“阿爺怎麼教你的。”
丘成業便晃了晃腦袋,沉默了一會兒,才啪嗒一下,拜下。
張安世:“……”
丘福又道:“快說呀。”
說著,用靴子輕輕地踢了踢丘成業的臀。
丘成業這時方才稚嫩著道:“成業見過義父。”
“啊……”張安世一聽義父二字,頭皮有點發麻。
丘福則是樂呵呵地笑著道:“這小子還小,啥也不懂,還不知他的義父,今日給他爭了多少的好處呢。殿下,本來今日該拎著丘松那個小子來給你行個大禮的,不過他遠在天邊,你瞧,俺將俺這長孫給拎來了,以後你就是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