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臉上露出感慨之色,道:“嗯,朕已得了他的啟奏了。哎……他和朕一樣,人老了,終也要為兒孫奔波。”
張安世便笑道:“陛下與淇國公的奔波,是因為有希望,所以雖然辛勞,卻也是樂在其中。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這天下千乘之王、萬家之侯、百室之君盡都如此。可天下卻還有許多飢寒的百姓,所奔波的,並非是希望,卻不過是眼下的果腹而已……”
朱棣總覺得張安世這話裡有話,沉吟了一會兒,抬眸看著他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陛下是懂臣的。”張安世道:“臣的意思是,既然有了銀子,那麼……該讓皇孫大刀闊斧了。”
好心情了幾天的朱棣,終於又繃起了臉,道:“皇孫那兒……沒銀子了再說,你也要給朕盯著他,他畢竟還年輕,朕還是有所擔心的。”
張安世立即道:“遵旨。”
朱棣又道:“除此之外,朕打算命一人去瞻基那兒任一個書左。”
張安世詫異地抬眸,不禁深深好奇起來,道:“區區一個書左,陛下何須特別的過問?”
所謂的書左,其實就是秘書,區區一個文吏而已,竟是用得上陛下安排?
這就足夠驚奇了!
朱棣道:“長生也長大了,他在朕的身上也算是受益良多,該讓他出去歷練一二了。”
張安世:“……”
居然是他的好大兒,還真是夠出乎他的意料的。
朱棣卻完全不顧張安世的感受,嘆息一聲道:“朕花了這麼多的金銀,但願……這新政能推及天下吧。”
朱棣的聲音,少了幾分這幾日所特有的亢奮,反而隱隱夾雜著一絲消沉。
他老了,回首過往事,靖難乃他的大功績,可謀奪侄位,終究再赫赫的武功,也不免是美玉有瑕的。
而細細思來,新政方才是他的後半生,幾乎貫穿了大半個永樂朝的大事,此事已不只關乎於他個人的生前生後之名。更以關乎到了江山社稷,關係到了大明的萬世基業。
朱棣肯如此康慨地拿出所有的財富,從兵家而言,不啻是一種破釜沉舟。
只是結果如何,卻終教人有所擔心。
畢竟,當初江西鐵路的修建,那種失敗所帶來的教訓,到現在還教朱棣心有餘季呢!
看著朱棣越發蒼老的臉,張安世忍不住安慰道:“陛下請放心,臣這邊掌著部堂,又有皇孫為先鋒,斷不敢教陛下失望。”
“嗯。”朱棣頷首,點頭道:“你倒是信心十足,朕擔心的是,當初在江西的教訓。”
張安世道:“今時已不同往日了。當初之江西,人心在士紳,所以想要成事,千難萬難。可如今,臣所佈局的,卻是扭轉人心,使無數軍民百姓參與其中,給與他們希望……所以……必能成功。”
“希望?”
朱棣喃喃自語。
………………
這一章只有四千,今天太累,實在寫不動了,狀態恢復的差不多了,就是喉嚨痛,每天喝粥,感覺有點疲憊,今天就這樣,希望大家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