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喧譁的很,教許多人熱血沸騰起來。
張安世則在耳室中,對朱棣道:“陛下,你瞧,他們買的多開心。”
朱棣眺望過去,見那但凡已購置了股票的人,興沖沖的模樣,就好像地上撿了元寶的樣子,也不禁莞爾,道:“真沒想到,這些讀書人,竟也懂得經營之道了。”
此言一出,令角落裡端坐著的陳登,面色微微一變。
他本是一副凜然無懼的樣子。
可在此刻,他雖還是眯著眼,可面色卻微微有些扭曲,彷彿內心承受著什麼。
張安世道:“這是當然,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嘛,這些讀書人,陛下若是找他們借一千兩銀子,他們未必肯給。可若是買這股票,卻八成要跳起來,興高采烈的。由此可見,什麼仁義道德,什麼義憤填膺,不都是笑話嗎?新政對他們有害,他們便怒髮衝冠,這船運對他們有好處,他們便喜不自勝,那什麼聖人門下,什麼之乎者也,怕要丟到爪哇國去。”
陳登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只是這聲音,猶如蚊吟。
朱棣頷首,不由笑著對楊榮人等道:“諸卿見了,怕也想去買一些吧。”
胡廣立即道:“臣……乃大臣,豈會……”
朱棣見他不上道,便板著臉,沒理他。
胡廣討了個沒趣,索性也就不言了。
倒是那吳同,既是尷尬,又是忐忑,不過……似乎此時他心裡又在權衡什麼,有些失神。
張安世這時笑了笑,道:“陳公……”
他竟看向陳登。
對於這陳登,朱棣君臣們一直好像當空氣一般,視而不見。
張安世繼續道:“陳公以為……這船運的買賣如何?”
陳登澹澹道:“壞人心術的凋蟲小技。”
“你別管他是不是壞人心術,就說這買賣如何吧。”張安世含笑。
陳登努力的抑制著自己的情緒,微微張眼,卻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可辯駁之理。
只是在張安世的目光注視之下,方才嘆道:“他們可能只是一時迷了心智罷了。”
張安世道:“陳公認為,依靠這些人,可以成大事嗎?”
陳登:“……”
陳登的內心,遠不如他的表面上這樣平靜,實際上,此刻的他,內心早已是翻江倒海。
卻在此時,外頭突然傳出嘈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