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運輸糧食的車馬,總是能每一天都出現,陸續進城,所以……就形成了,錦衣衛這邊在賑災放糧,士紳們也源源不斷地買糧的情況。
偏偏,這糧價,又不能下跌。
因為一旦下跌,那麼大家不是白囤了糧嗎?
很快,周舉人等人便開始有些吃不消了。
購入的糧越來越多,自家的糧倉都買了。
可銀子卻是白花花地花了出去,還是大把大把的。
如今……手中的銀子,幾乎已經告罄。鷫
他們心頭自是再也淡定不了。
可錦衣衛依舊還在放糧,看著不亦樂乎的趨勢。
你不繼續囤積吧,一旦放出來的糧越來越多,糧價必然一瀉千里。
何況這糧你不買,就要賑濟給流民,流民能勉強活下去了,還如何可能拿出一切購糧?
實際上,從一開始,他們就如同是被架在了火架子上,已經進退不得。
就在眾人哀嘆之際。
卻有人匆匆而來。鷫
“不好,不好。”
來人是周舉人家的管事,他一臉的焦急。
眾人聞言,紛紛抬頭。
卻見那管事之人,氣喘吁吁地道:“諸位老爺,不得了,不得了,錦衣衛……今日又放糧了。”
此言一出,眾人猛然色變。
周舉人臉色也很難看,但還是極力穩住了心緒,儘量平靜地道:“平日他們也放糧,今日怎的這樣大驚小怪?”
“不,不。”這管事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道:“此次不同,前幾日,放的粥水,水多米少。可今日,不但增設了幾處粥棚,而且……這粥水……看著比從前放的米,還多了幾成。這粥,都可以立筷子了。那些流民……個個圍上去領粥,吃的可香了。”鷫
眾人聽罷,個個面如豬肝色,竟是瞠目結舌,直接被幹沉默了。
此前那叫王錦之人瞪大了眼睛,氣惱不已地道:“居心叵測,這是居心叵測。”
周舉人臉色越加凝重,他揹著手,來回踱步,只是唉聲嘆息。
王錦道:“他們哪裡來的這麼多的糧?周公,咱們可是將身家性命,都填進去了的啊,若是糧價降了……”
其他幾個糧商也哀嚎起來:“現在市面上,誰還肯買咱們的糧?世上哪有這樣幹事的。”
周舉人深吸一口氣,道:“今日放這麼多糧,看來……倒像是衝著我們來的,這是嫌我們收購他們錦衣衛的糧食太少了嗎?只是……他們手中到底還有多少糧?”
眾人沉默。鷫
只有一人聲音低低地道:“現在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