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借海政部,設立了一個防火牆,某種意義,也是繼續將新政和海政,暫時阻隔在了十八省之外。業
可對張安世而言,有了這名正言順的地位,接下來,把持了海政,即可將太平府的海政發揚光大。只怕繼續堅持下去,遲早對守舊的大臣、士人、士紳們摧枯拉朽。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不是絕對的實力不可以解決的,甚至是人心。
當然,最緊要的是這個海政部,讓出了大量的空缺。
一個部堂裡頭,從尚書到左右侍郎,再到諸多的郎中、主事,乃至於府裡的海政司,縣裡的海政所,這上上下下,意味著數百個官職。
很明顯,海政部是不可能讓進士們沾染的,所以,填補這些空缺的,顯然只能是太平府的上下官吏,張安世對此,當然滿意。
畢竟,這些年來,這麼多人跟著他張安世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新政這玩意,本質就是開源,大家一起把蛋糕做大。業
可官吏和其他人不同,做大蛋糕,可這蛋糕,卻是商賈和不少百姓們得利,對他們而言,若是沒有絲毫的利益,卻教他們鞍前馬後,這如何可能?
這就好像儒家一樣,你只讓讀書人去讀書,卻不給他們科舉做官的機會,難道只靠這聖人的所謂大道理養活自己嗎?
正因為有了功名,有了入朝為官的機會,所以才催生了無數的讀書人,為之奮鬥,最後才成長和膨脹成了一個讀書人的群體,為了捍衛他們的既得利益,所以他們才成了儒家的捍衛者。
張安世要做的,不過是締造出一批新的群體而已。
指望拿所謂兼濟天下之類的空話來畫大餅是不可能的,必須得讓這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得到巨大的好處,如此,他們才會奮不顧身的維護自己的利益,與張安世同氣連枝。
海政部自然是依六部的架構來設立的,張安世來任這個尚書,可因為他兼顧的事太多,所以必須得有兩個得力干將,來充當左右侍郎。
侍郎的人選,張安世暫時想到了一人,即楊溥。業
楊溥一直負責鐵路司的事,卻又是進士翰林出身,同時擔任過詹事府的大學士。在太平府裡頭,也幹過不少實事,無論是履歷還是才幹,都足以擔此大任。
而且對於楊溥而言,他一直擔任較為清貴的官職,卻也需要重新整理自己的履歷,成為一個部堂的侍郎!那麼接下來,以此為跳板,將來才有封侯拜相的機會。
他未必十分熟諳海政的事宜,可此人天資聰敏,學習能力強,且有較為豐富的仕途經驗,老成持重,足以成為張安世最大的助手。
當然還有一點,那即是,楊溥乃是東宮的人,詹事府的左官。本質上就是皇帝給太子搭的一個班子,是負責輔左未來皇帝用的。
楊溥這個太子身邊的心腹,一旦成為海政部侍郎,對張安世而言,是直接將詹事府的人拉上他的戰車。
而對陛下而言,自然也十分樂於看到這個結果。
皇帝老了,太子將隨時可能克繼大統,他身邊的近臣,多磨礪一二,尤其是在海政部這樣的掌握著無數錢糧,推動新政的部堂裡擔任張安世的副手,就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業
次日,張安世便興沖沖地入宮謝恩了。
見了朱棣,張安世循規蹈矩地行了禮,說了幾句感激涕零的話。
朱棣便道:“這本就是你理所應當的。何況,朕的賞賜,又非賞你一人,你也不必謝恩。”
“該謝的。”張安世笑了笑,心悅誠服地道:“這太平府上上下下,都感激涕零呢,希望臣能向陛下致謝。”
朱棣道:“上上下下?這上上下下的人都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