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你能幹成這三點,其實就等於已經實行了新政。
在沒有新政之前,太平府就是天下唯一的口岸,沒有之一。
可若是你繼續頑固守舊,依舊還故步自封。
那麼這源源不斷的財富,數不清的金銀、貨物出入,還有無法想象的關稅統統都落在了太平府的頭上。
到了那時,可能就真正的要富可敵國,整個太平府,將超越整個十八省,成為一個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龐然大物了。
朱棣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可張安世卻能意識到,以太平府為主導的海貿,就意味著趴在四海之內進行吸血。
於是張安世便耐心地道:“陛下將太平府,賜予臣為封地,當初就許諾,太平府一成的稅金,歸臣所有。臣已想好了,新設的關稅,除了五成用來太平府的經營之外,其餘四成,自然是貢獻內帑的,剩下的一成,臣雖是慚愧,所謂無功不受祿,不過……畢竟這是陛下的許諾,臣卻是隻好收下了。”
張安世邊道,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朱棣。
其他的稅賦,張安世還真不敢動,那可是太平府的民脂民膏,雖說也能抽取一成,可絕大多數,張安世還是又用回太平府的各種建設上頭。
可關稅……
張安世就不打算客氣了,這一成,他必須得拿,不然,張家這藩地,豈不是白給了嗎?他張安世站著還能要飯?
此時,張安世故意又提及此事,就是要朱棣表個態,這不是錢的事,就是個態度的問題。
朱棣聽罷,倒也乾脆利落,直接道:“朕早有許諾,怎的現在又問起?以後休要再問!”
張安世真想說一句陛下爽快!
他心裡的一塊大石落地,那可就真不客氣了。
當下,張安世心頭雀躍,笑吟吟地道:“至於其他的四成,臣會按時上繳內帑的。”
按理來說,天下的稅賦,都該收歸國庫。
不過大明的國庫,是沒有關稅這一個增項的。何況,這太平府都已和朝廷沒有關係了,如今乃是張安世這個蕪湖郡王的藩地,正因為如此,這一筆銀子,上繳內帑也很合理。
朱棣卻是問:“除了關稅,可還有其他的收益?”
朱棣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心。
張安世卻笑了笑道:“陛下,單此一項,就十分可觀了。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的買賣。譬如錢莊,還有商行,都會有大量的增長。陛下……眼下最緊要的是,熬製更多的藥,救活更多的百姓,使百姓不畏海外的疾病,這才是根本。另外,還要製造更多的武器,供應各個藩國,臣想好了,自打江西的鐵路失敗,市面上大量的鋼鐵價格暴跌,現在正好是鼓勵製造甲胃、火器、軍械,出售諸藩的時候。”
朱棣心裡隱隱有一些失望,他還以為張安世是打算拿捏著這藥,來牟取暴利呢。
這可是決定生死的藥物,這瘧疾又較為普遍,一旦感染,必要重金求藥,如此一來,掙個盆滿缽滿,可一丁點也不難吧!
不過細細一想,此等救命之藥,若拿來掙銀子,若是尋常的商賈,倒也無可厚非。
可對於堂堂天子和張安世這郡王而言,這銀子掙了卻就有些燙手了。
朱棣何等聰明之人,自然是明白這些的,他吐出了一口濁氣,便道:“此番,卿有大功,這太平府的事,你自裁即可,不必報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