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氣咻咻地道:“是你惹母妃生氣的。”
“與你何干。”
朱瞻基道:“哼,我和你不一樣,我心疼母妃。”
張安世索性閉目眼神,對他置之不理。
朱瞻基顯然不打算就此罷休,在旁繼續絮叨道:“母妃為了你,操碎了心,你就不慚愧?”
張安世道:“好好好,你說的對,好了,我要好好思過。”
朱瞻基道:“我是代母妃在此盯看著阿舅,沒我在,阿舅一定又要悄悄躲哪裡去偷懶。”
張安世道:“你……”
一個多時辰之後。
朱瞻基竟盛了一碗飯來,飯上的菜餚堆得高高的,他舉著筷子,蹲在張安世的面前,低頭扒拉。
張安世此時飢腸轆轆,憋著氣道:“你這像哪門子皇孫樣,站沒站樣,坐沒坐樣。”
“母妃說啦,我得盯看著阿舅。”朱瞻基說完,又狠狠地扒了一口飯。
跪了這麼久,張安世此時可謂是又累又餓,氣焰也提不起來了,帶著幾分可憐巴巴道:“我也餓了。”
朱瞻基搖頭:“阿舅,你忍一忍,過個十幾個時辰,等母妃消了氣再說。你是不知道,方才御醫去瞧了病,說是母妃動了肝火,若是長久這樣,會出人命的。”
張安世便不再吭聲了,鬱郁地嘆了口氣。
朱瞻基道:“我曉得阿舅想說母后婦道人家,不懂事。”
“我沒說。”張安世咬牙切齒。
“阿舅心裡是這樣說的。”朱瞻基繼續扒拉著飯菜,一面含含糊糊地道。
張安世道:“你汙衊我!”
朱瞻基道:“阿舅,我要飯後吃一根棒冰,你喜愛綠豆的還是葡萄的?”
張安世此時還是挺擔心自家姐姐的,便心煩意燥地道:“別煩我。”
朱瞻基便站起來,對周遭的宦官道:“都下去,你們不必在此當值了,這裡有我呢。”
宦官們不敢怠慢,只好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朱瞻基又蹲回張安世的身邊,捧著臉道:“我也煩惱極了,若是緊盯著阿舅,便是不義。可若是敷衍了事,又是不孝,自古忠孝難兩全。”
張安世直接閉目,對眼前這傢伙一臉嫌棄。
可跪了那麼久,腿上不痛是假的,這腿就好似已不屬於自己的了,疼的厲害。
朱瞻基依舊嘮叨著:“阿舅平日裡對我這樣好,我不忍心見阿舅受苦。”
張安世這才睜開了眼睛道:“可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