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坐下,慢悠悠地道:“你們平日裡說忠,那麼朕就讓你效法張卿,也做一做這忠臣。”
朱棣將這簿子擱在手上,揚了揚道:“誰拿了朕的錢,誰從這鐵路里得了利,現在都一目瞭然了。那麼,你該知道如何做了嗎?”
“臣……臣……”陳進業顯得遲疑。
朱棣的臉色又冷了下來,道:“你不敢?”
陳進業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轉圜的餘地了嗎?”
“你還想要做謙謙君子?”朱棣冷笑道。
陳進業張了張口,卻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將嘴巴閉上,深吸一口氣,才又道:“願為陛下驅策。”
朱棣長身而起,隨即道:“來人,召張安世那傢伙來,制定行動的計劃,讓這陳進業協助。朕要你們,將這些該死的賊一網打盡,一個都不留!”
朱棣的聲音依舊平靜,可這話,顯然帶著無盡的寒霜。
陳進業只匍在地上,此刻,他只覺得,曾經的自己好像在慢慢地死去。
可是新的自己,卻是茫然的,就好像一個失去了魂魄的軀殼,他鬼使神差地道:“遵……遵旨……”
沒多久,便見張安世大汗淋漓地走了進來,得了旨意,立即大呼:“三兇,來!”
朱勇三人,一個個精神奕奕。
朱棣坐在一旁,不發一言。
具體的計劃,他懶得佈置。
張安世精力充沛,人又年輕,他來佈置最是穩妥。
張安世先對陳進業道:“九江府的情況,你自然都知道,那麼南昌府呢?”
“略知一些……”陳進業道。
張安世道:“各地這個時候,公債發出,到售賣,最後銀子入庫,大抵幾日可以完成?”
“小縣再過兩三日,就大抵可以完成。”陳進想了想,繼續道:“不過……其他縣可說不準,不過下官以為,此次各府縣都急著得銀子……”
張安世便問:“為何?”
“朝廷已下旨,讓成國公朱能徹查鐵路的事,大家都急著趕緊將銀子入庫,想辦法……有一些進展。”
張安世道:“這樣說來,五日之內,銀子可以入庫?”
“要看情況,不過大致應該可以。”
張安世點頭:“還是多等七八日吧。”
“這樣最穩妥。”
“南昌府和九江府駐紮的衛所情況,如何?”
“這……南昌府原本駐紮了寧王衛,不過寧王衛隨寧王殿下移藩之後,便留下了一個南昌衛,此衛多是老弱病殘,衛中的指揮使……好像將張武,此人是靖難出身,下官沒有打過交道,只曉得他並與江西都指揮使有些嫌隙。”
“嫌隙?這江西都指揮使,和布政使司關係如何?”
“據說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