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道:“我若饒你,這南鎮撫司上下的弟兄們肯饒你嗎?我的姐夫肯饒過你嗎?國法和家規饒得了你?”
周彥已是癱跪在地,此時的局面,他已再明白不過了。
張安世再不願看他,只轉頭道:“將此人押下去,給我狠狠地逼問,勢必查出他的幕後主使。”
“喏。”
眾人振奮。
這周彥便如死狗一般被人拖拽了下去。
張安世這時候臉上肅然,當即道:“召集人手,隨我入宮護駕。”
眾人沒有絲毫的遲疑,便又齊聲道:“喏。”
周彥的所謂詔令,張安世說它不是詔令,它就不是詔令。
可張安世說要去護駕,卻絕無一人質疑。
到了這個份上,即便是張安世叫大家排隊吃糞,顯然也無人有異議。
於是眾人快速散去,各去準備。
只有陳禮上前,道:“都督能平安回來,實在再好不過。”
張安世道:“我從江西那邊給你傳了書信,你接到了嗎?”
陳禮不敢怠慢,忙道:“卑下已經接到了。”
“書信呢?”
“燒了。”
張安世:“……”
陳禮道:“事情有變化,卑下接到書信的時候,這邊太子的詔令就來了,周彥隨即節制了錦衣衛,卑下本是想看看,這周彥人等,到底搞得什麼名堂。故而這一封密信,沒有示人。當然,這是卑下自作主張,實在萬死。”
張安世頷首:“查出了一點什麼嗎?”
陳禮抬頭,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道:“只區區一個周彥不算什麼,他的背後,牽涉之廣,令人歎為觀止。”
“很好。”張安世拍了拍他的肩,目露欣慰之色,道:“隨機應變,你已可以獨當一面了,現在護駕要緊,這個線索,你繼續查下去。記住……要順藤摸瓜,一個都不要放過。”
陳禮點頭:“卑下從前不過區區一個千戶,若非都督提攜,何曾想到過能有今日?都督恩德,卑下沒齒難忘,請都督放心。”
張安世點點頭。
他對陳禮還是很滿意的,穩重,辦事細緻,做什麼事都能不露聲色,最重要的是,忠心耿耿。
“噢,對啦。”張安世突然道:“這錦衣衛,也要整肅一二了。”
陳禮一愣:“不知都督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