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道:“白蓮教餘黨。”
“白蓮教不是已經剪除乾淨了嗎?”朱高熾語氣不擅。
周彥道:“如今又死灰復燃了,只是比從前潛藏的更加隱秘,陛下此去了江西之後,才開始又活動起來,似乎有所圖謀,臣見此事關係重大,所以連夜來奏報。”
一旁的左右春坊的屬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現在陛下不在京城之中,突然出現了這麼個事,反而讓他們生出了警惕之心。
要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是極尷尬的,雖是此時,太子監國,可應付一下平常的事務倒還好,只是……
一旦出現了緊急的情況,擅自調動禁衛,這若是沒有人作亂,那麼就可能會遭來不同尋常的後果。
可若是不調動,真出了什麼事,又可能是其他的局面了。
也就是說,無論做什麼決定,都有可能引火燒身。
朱高熾倒是鎮定,看著周彥道:“你希望本宮怎麼做?”
“事情緊急。臣擔心的,乃是紫禁城和東宮的安危,只是……擅動禁衛,卻是不妥。臣與兵部左侍郎商議了一下,不如……糾集一些本地五城兵馬司和當地閒散的錦衣校尉,先行保護東宮,以防患未然,殿下不知是否可行?”
不大規模的調動兵馬,只以少數的人馬,保護著一些關鍵的要害,以防不測,這顯然是最穩妥的安排。
朱高熾顯得猶豫,左右四顧道:“諸卿以為如何?”
有人站出來,沉吟道:“太子殿下,這倒是兩全之策。”
朱高熾想了想道:“可若是當真有亂黨,襲的不是紫禁城和東宮,又當如何?紫禁城和東宮,本就有禁衛把守,不需擔心……可京城的軍民百姓,豈可棄之不顧?”
“殿下……乃是儲君,儲君行事,應當謹慎,若是保全城的周全,勢必要調撥各衛的禁衛,可一旦……沒有亂黨呢?到了那時,陛下回京……只恐……”
他本想說只恐陛下見疑。
要知道,這等事,是十分敏感的,太平時節,隨便用一個藉口就敢調動禁衛,這還了得?
朱高熾道:“不妨召淇國公和成國公來商議……”
左春坊的屬官立即道:“殿下,這絕不可,臣倒以為,眼下週僉事的主意最穩妥,現在事情並不明朗……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朱高熾沉吟著,思量著眾人的話。
他此時勐地想到了張安世,若張安世在此,就不必如此畏手畏腳了,父皇也絕不會疑心有它。
他讀過太多的歷史,自然清楚,世上最難為的就是太子。
他抬頭,看了周彥一眼,便道:“暫時照著這個方略去辦,紫禁城和東宮,倒是不必擔心,若真有亂黨作亂,周僉事,你調集人馬,先保護軍民百姓的周全,這東宮自有禁衛衛戍,不必操心。”
周彥便含淚道:“殿下愛民之心,前所未有……”
朱高熾大手一揮道:“好了,天色不早,且去便是。”
二人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