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卻是南鎮撫司的僉事吳曄。
吳曄怒不可遏地道:“這是什麼意思?拿著一份太子詔令,北鎮撫司的僉事,就可……”
陳禮道:“你少說兩句,小心隔牆有耳。”
吳曄略顯擔憂地道:“這事蹊蹺,我覺得不簡單,前天夜裡……”
陳禮似笑非笑地看著吳曄:“南鎮撫司的事,你要擔著了,可不要讓南鎮撫司的弟兄們鬧出什麼事端來,如若不然,將來我找你是問。”
“這上上下下都炸開鍋來了,只要陳同知……”
“不要胡鬧。”陳禮呵斥道:“去幹好自己本份的事,下去。”
吳曄還不甘心,卻見陳禮臉色鐵青,最終跺跺腳,憤憤而去。
陳禮則是若有所思地思考了片刻,而後……他從袖裡取出了那一份從江西取出來的快報。
沉吟之後,他氣定神閒地將這快報氣擱在了燭臺上。
那燭臺上燈火冉冉,一遇信箋,便立即開始燃燒起來。
陳禮隨即,將這燒了半截的信箋丟入了腳下的炭盆,於是……那炭盆裡猛地驟升起一團火苗,最終將一切燃燒了個乾乾淨淨。
“真金不怕火煉,這一次……該看看誰是真金了。”陳禮喃喃念著。
…………
深宅。
有人匆匆進了庭院深處。
“周僉事已經拿下南鎮撫司了。”
“很好,南鎮撫司執掌錦衣衛升調、賞罰,只要掌握住,不出半年,便可將張賊的餘黨統統清理乾淨,將自己人替換上來,這一次也算是撥雲見日了。”
“這一步,是否過於冒險?若是太子殿下沒有選用周僉事……”
“你這卻不知了,起先讓周僉事除賊,立一場功勞,且太子殿下仁愛,聽聞這周僉事冒死救下了不少的百姓,對這周僉事,太子殿下這兩日恰好就會對他印象最深。”
這人頓了頓,慢悠悠地接著道:“當然,單憑這個,是不夠的。可如果太子殿下,突然聞知陛下和威國公的噩耗時,必然舉足無措,此時只怕他自己都六神無主了,一下子失去了兩個至親,再加上京城剛剛發生變亂,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江西的反賊與京城的反賊合謀!”
“此時恰恰是太子殿下最虛弱疲憊且最痛苦的時候,為了江山社稷,他又不得不對京城有所佈置,要做到萬無一失。那麼這個時候,誰對他的印象最深,他自然而然,就可能會點選此人。畢竟,此時他還急著往紫禁城去安慰皇后娘娘呢!”
“所以說,這周僉事,可能未必在錦衣衛資歷最深,可對太子殿下而言,那時候能叫得出來名字的錦衣衛,可能也只有周彥了。最終選定的人不是周彥,又是誰?”
“何況周彥除賊,已經證明他與那些亂黨全無關係,又以百姓為念,太子也相信一旦京城再發生什麼亂子,周僉事也能處理得合他的心意。至於陳禮等人,若是不是在急迫的情況之下,他們可能是最優選,只可惜……他們是沒有這個氣運了。可能殿下,一時也未必能想起他們的姓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