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怎麼能塌下來呢?
除非……
除非水賊們成功了。
雖然徐奇早已料定,水賊的把握很大,畢竟是有備攻無備,是裡應外合,再加上夜襲,是以多擊眾。
這樣都輸,天理難容。
可畢竟在真正沒有得到確切訊息前,他是不敢有所作為的。
畢竟,他要殺死的乃是大明第一外戚,是錦衣衛都指揮使,是赫赫有名的張安世啊!
而現在,此賊……終於死了。
徐奇的目光,與眾人的目光碰撞,彼此都心領神會。
徐奇隨即平靜的樣子,道:“去查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來人道:“是。”
說罷,便又匆匆退下。
徐奇站起身,揹著手,露出疲憊之色。
等了一宿,現在得知了訊息,人鬆弛下來,便有睡意襲來,不過此時,他卻不得不振作一些,依舊吩咐道:“大家各司其職,好生用命。”
眾人紛紛站起來,聲音也變得輕鬆一些:“是。”
徐奇則是看向南昌知府劉陸道:“劉賢弟留下。”
平日裡,二人乃上下關係,徐奇一般不會以賢弟相稱,可今日叫得卻是格外的親暱。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此時……自是親近一些才妥當。
劉陸頷首,等眾人退下。
徐奇卻是冷冷地道:“張安世……若是死了,本官只怕也責無旁貸,陛下遷怒老夫,到時……只怕要受牽累。”
劉陸安慰道:“劉公……此獠身死,自是天意,此人天理難容,死不足惜。陛下那邊……至多也只懲辦一個失察之罪,又能如何呢?大不了徐公回鄉將養一些日子,將來必有起復之日。”
徐奇自然知道這只是安慰之詞,卻只揹著手,他可不相信,自己只是區區一個罷官。
最後,他幽幽嘆了口氣,顯得無奈地道:“時至今日,也只能如此了。只是這裡糜爛的局面,最終還需你們來收拾。”
劉陸忙道:“下官人等,自是責無旁貸。”
徐奇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透出一絲憂色,道:“老夫擔心的是……接下來又委欽差來查辦……”
劉陸微笑道:“張安世這一死,就沒有人再來查了,就算來了,放欽差來查就是了,真查到了什麼,他敢亂說嗎?”
徐奇抿了抿嘴,沒有再說什麼,最後揮揮手道:“也罷,就如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