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恍然大悟,他慢悠悠地道:“有了寶鈔的前車之鑑……”
張安世便道:“寶鈔的問題在於濫發無度,所以必須得有一個章程,印發紙鈔,得有一個規矩,而且要確保這個規矩盡力不得破壞。除此之外,要確保紙鈔可以隨時至錢莊取兌足額的金銀,大家才能相信紙鈔的價值。”
朱棣點了點頭,接著道:”此事你來辦吧,聯合錢莊……還是那個朱金當家嗎?”
張安世道:“正是此人。“f
朱棣微笑道:“此人打理商家,也算是勞苦功高,過一些時日,教他來宮中覲見,朕勉勵一番。”
張安世道:“陛下禮賢下士,實在教人……”
朱棣擺擺手:“少說閒話,這樣說來……掙來的這些金銀,都拿做儲備金?”
“是。”張安世道:“若無儲備金,不能確保人隨時可將紙鈔到錢莊兌換足額的金銀,只怕天下的軍民,不敢接受紙幣。”
朱棣嘆口氣,道:“此事,還是要穩妥起見,慢慢的來。”
張安世道:“臣也是這個意思,只是準備的工作,卻需要及早進行。”
朱棣道:“你來領頭,會同戶部、聯合錢莊,一起擬出一個章程。”
“遵旨。”
張安世想到要和戶部的夏原吉打交道,心頭五味雜陳。
壞訊息是,夏公只怕對他會有什麼意見。
好訊息是,雖然有意見的,但是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陛下不是說了嗎?他張某人是廉頗,那夏原吉是藺相如。
朱棣此時心情不錯,因而道:“這些時日,倒是辛苦了你,你受委屈啦。”
張安世道:“臣可沒受什麼委屈。”
“嗯?”
張安世振振有詞道:“大丈夫在世,認準了自己認為對的事便去做,何須去計較那些目光短淺之人的非議呢?臣將這些非議,當做笑話看。”
朱棣頓時開懷地哈哈大笑道:“這一點類我,朕也是如此。”
張安世告辭出去,他此時心情也很不錯。
不只是掙錢的問題,更大的問題是,這一次,他算是將一批人綁死了。
別看現在有人一提到他張安世便氣得跳腳,好像死了娘一般。可那又如何呢?如今風險已經轉移。
張安世壓根不在乎,那些車站的土地是漲是跌,跌了他沒損失,漲了也和他沒有關係。
可是對於許多人而言,這是他們的命根子,若是車站的商業下滑,或者因為鐵路的運營出了什麼問題,導致了地價的暴跌,只怕這些人的身家性命,也就都化為了烏有。
這個時候,只怕太平府的商業利益,對他們而言,才是重中之重。
張安世沒有多耽擱時間,快步出了宮,便又立即回到了棲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