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拿楊溥出來,是想要盡力地儲存東宮的顏面,而且儘量不招惹到張安世。
可哪裡想到,陛下居然來了個假戲真做,直接在這楊溥身上做文章。
他楊溥怎麼逼迫伱們的?他楊溥憑什麼逼迫你們?
這是裝糊塗啊!
可偏偏,這個時候,你還拿他沒辦法。
因為陛下開始舉著信義的大旗,一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咬死了你們自己公平買賣,又有契書作保,退錢是不可能的模樣。
夏原吉等人便有些繃不住了,再見夏瑄等人,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的應對,心裡搖搖頭。
朱棣卻在此時道:“夏卿家……”
夏原吉忙上前:“陛下,臣在。”
朱棣手指著夏瑄道:“這是你的兒子嗎?”
夏原吉道:“正是犬子。”
朱棣道:“他口口聲聲,說是有人強迫他,取了他的家財,此事你做父親的會不知道?”
夏原吉只好硬著頭皮道:“略………略知一二。”
朱棣道:“天子腳下,竟有人如此敲詐勒索,實在駭人聽聞,何況勒索的竟是爾戶部尚書,你乃國家大臣,既是知道,為何不奏?”
夏原吉的心又涼了半截。
你還好意思追究我的責任?發生了什麼,陛下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可偏偏,有些東西,是不能擺在檯面上說的。
這事兒,站在這裡的人,每一個人都心如明鏡,人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偏偏,就是不能說,否則你這就是掀桌子。
夏原吉遲疑地道:“臣……臣……”
朱棣怒氣騰騰地道:“莫非其中還有隱情?若是如此,竟有人敢欺到夏卿的頭上?這必是一樁驚天大案,連戶部尚書亦要躲躲閃閃,閃爍其詞,可見惡劣到了何等的地步。”
夏原吉愣住了:“啊……這……”
朱棣道:“夏卿但言無妨,放心,朕不加罪。”
夏原吉苦笑道:“事情……臣還不甚瞭解清楚,是臣子與人胡鬧的緣故吧。”
“胡鬧?”朱棣道:“此前與人胡鬧也就罷了,現在竟還胡鬧到了御前,怎麼……你家兒子還未斷奶嗎?”
夏原吉嚇了一驚,連忙拜下,沮喪地道:“臣萬死。”
朱棣這才心滿意足,心說……拿出來的錢,哪裡有退回給你們的道理?
真以為靠這個,就想拿捏朕?
當下,他牽著朱瞻基的手,道:“皇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