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在衙堂外,一個讀書人模樣的人大嚷大叫。
朱椿只斜看此人一眼:“這人何人,敢來咆哮?”
這人大喇喇的進來,卻是一個讀書人,他朝朱椿行禮,道:“學生乃應天府生員劉溫,殿下……應天府上下,無人不知鄧府尹乃是青天老爺,這樣的好官,殿下竟要罷黜他,現在更是逼迫官吏去清丈土地,殿下……難道不怕惹出民變嗎?”
“你在威脅本王?”朱椿目光突然變得凌厲。
這一雙眸子,此刻竟頗有幾分朱棣的風采。
這人慨然道:“這哪裡是威脅,這是敬告殿下,殿下……”
“將他拿下!”朱椿大呼一聲。
差役們聽罷,要動手。
誰也沒想到,蜀王朱椿竟如此的不近人情。
於是乎,有人開始吵吵嚷嚷起來:“殿下這是要做是什麼?”
“如此專斷,這是要斷我等小民生路嗎?”
那李時勉更是混在人群,大呼道:“諸公,蜀王殿下必是受人蠱惑,或是受人脅迫……我等自當痛陳利害……”
朱椿面無表情,此時四處都是呼喊聲,這都督府裡,差役並不多,一下子竟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朱椿疾走至那讀書人劉溫面前:“這些是你的同謀嗎?”
劉溫道:“請殿下以天下人之心為心,切切不可使我等草民……”
朱椿突然拔出腰間的長劍。
藩王配劍,大多隻是裝飾。
可即便是裝飾之物,此劍卻也是鋒利無比,削鐵如泥。
朱椿一劍,不等這劉溫說罷,便已直刺他的下肋。
劉溫大驚,口裡慘叫一聲,而後口裡噴血而出。
肋下長劍抽出,那血也噴濺而出,驟然之間,灑了朱椿一身。
朱椿厲聲大喝:“爾既稱草民,便該知道……威脅本王的後果,隱藏田畝,已是大罪,爾一草民,也敢妄議官府追究隱田之事!”
說罷,提著血劍踱了兩步,目光掃視,眾人大驚,原來還疾呼的人,一個個瞠目結舌,此刻竟一下子安靜下來。
朱椿肅容道:“還有誰為隱匿田地者張目,大可站出來。”
“……”
朱椿回到了案牘之後,將血劍拍在案牘上:“再有,官員犯禁,立即革職拿辦,該縣和該府的下官以及下吏頂替,今日起……清查不了的,或不肯清查的,本王接受你們的請辭,可要是將來有人陽奉陰違或是辦事不利,這左都督府治下,有的是人可以取代,本王也絕不姑息養奸!”
府衙之內,只剩下有人瑟瑟發抖,瞠目結舌,還有人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滾,想要嘔吐。
卻也有不少文吏……個個眼裡掠過了一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