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定了定神,才氣怒地道:“入他娘,我已躲得這麼遠了,怎麼不偏不倚,就朝我這兒來?這定是陰謀……”
那射偏的傢伙,早已嚇得從馬上摔下來,幾乎是膝行朝朱棣方向去請罪。
朱棣似已察覺到了這邊的情況,更是怒不可遏,喝道:“兔子在東面,你射西,這是要謀害皇孫和張卿嗎?入你娘,來人,拿下,給朕吊起來打。”
說著,朱棣便讓宦官將朱瞻基和張安世叫到了跟前來。
朱棣關切地在朱瞻基和張安世身上來回地看,口裡道:“無事吧?”
張安世是驚魂未定,臉色依舊難看。
朱瞻基卻得意地道:“那一箭,本是朝著孫兒來的,幸好阿舅眼疾手快,護住了孫兒。”
朱棣聽罷,忍不住讚賞地看向張安世,感慨道·“張卿平日裡身手不敏捷,倒是關鍵時刻總是頂用,這一次張卿立了功勞,朕看……此次就算他的校閱透過了。”
眾人紛紛叫好。
其實朱棣也知道張安世上馬騎射,肯定要丟人現眼的,不過是找不到藉口讓他不必參加校閱罷了,若是張安世不校閱,別人難免說他朱棣不公,畢竟這一次,他是鐵了心要狠狠處置一批勳臣子弟。
現在好了,張安世保護皇孫有功,就算他過關了。
朱瞻基咧嘴,樂。
張安世卻道:“陛下,這個……這個……”
他有點慚愧,還是外甥好啊,外甥心疼他呢,現在讓他厚著臉皮承認自己保護了朱瞻基,倒是有些難為情。
於是張安世道:“陛下,大家都校閱,臣怎麼可以拉下呢?懇請陛下,準臣試一試。”
朱棣眯著眼,心裡罵這傢伙.給你臺階,你還要上杆子!
眾目睽睽之下,卻也不好多說什麼,於是朱棣只好道:“好,那待會兒,你也射幾箭。”
張安世道.“臣最後射,免得敗大家的興。”
朱棣便道·“這自是由你。”
張安世又和朱瞻基退回到了那個角落,不過這一次,禁衛們因為此前的疏忽,所以開始在二人周遭佈置警戒,免得有流矢射來。
二人並肩蹲著,張安世忍不住看著身邊的朱瞻基,感慨道.“我至親至愛的小瞻基啊,還是你有良心,阿舅沒有白心疼你。”
朱瞻基道.“阿舅,這是應該的,我已長大了,以後自然要保護阿舅的,母妃說啦,我只有一個舅舅,阿舅若是沒了,我便沒舅舅了。”
張安世嗯了一聲,心裡欣慰極了,樂呵呵地道·“待會兒,我帶你嘎嘎亂殺。”
朱瞻基不解道:“嘎嘎是什麼?”
張安世道.“待會兒你就知道,到時候……我們舅甥二人,便是天下第一兔子殺手。”
朱瞻基此時拿著樹權,在地上胡亂塗鴉,對此好像沒什麼興趣。
緊接著,一個個勳臣子弟,因為騎射生疏,都無法避免地被拎了出來,狠狠地一番訓斥。
定國公徐景昌最慘,因為騎在馬上,嚇得臉都綠了,因而忘了開弓,大家看著他在在馬上手足無措了半盞茶功夫,也不見他彎弓搭箭,好不容易取了箭矢出來,這弓卻是嚇得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