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是聽聞,現在出城走水路便利的多,在城內哪一處碼頭,這船幾乎上去便可以發船,比之前便利得多。
坐船總比走路強,因而有時候,你在南京城那想從東市到西市,可能走路或者坐轎子的時間,還沒有從碼頭坐船直達棲霞的快。
到了地方,正見許多人都圍著一個鋪子。
曾棨幾人便也跟了上去,一時之間,這鋪子是擁擠得水洩不通。
有人驚喜地道:“大家快進去買呀,都是低價的筆墨紙硯,太廉價啦,比南京城的有些地方的價格便宜太多了。”
還有人道:“聽說張安世遭天譴,不得已出來做善事,大家趕緊的買,多買一份,他就多虧一份,虧死這個狗東西。”
這一下子,人群更是聳動了,大家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好像……是一種報復的暢快感覺。
甚至還有人,心裡滋生出莫名的使命感。
生為讀書人,要為民除害,既然打不過,我買這狗東西的筆墨紙硯,我虧死他。
“我聽說張安世躲在家裡抱頭哭呢!諸君,諸君,不要和此人講什麼道義,咱們非虧死他不可,教這姓張的,虧得血本無虧。”
“好。”眾人都熱切地回應。
曾棨見這場面,不禁瞠目結舌。
周述和周孟簡二人,此時也熱血沸騰起來,既可讓自己便宜地買到文房四寶,還可以買到張安世抱頭大哭,一想想,便覺得心裡暢快無比,當下二人都大喜。
“幾位兄臺,我先去搶了。”
當下,便也鑽入這人潮之中。
楊相低頭不語,他有些哭笑不得,原本他覺得張安世很不簡單,可這一次,張安世竟會相信和尚之言,至於什麼抱頭大哭之類的事,此時想來,真覺得哭笑不得。
遠處,有人大笑:“正好,三兩銀子……嘿嘿……那張安世至少得虧五百文。”
又有人道:“別擠,都別擠,都是讀書人,大家一個個地進去,不要教人看笑話了。”
楊相沒有去湊熱鬧。
倒是曾棨在旁關心地道:“楊賢弟,怎麼不去買?”
“這麼多人,不買也罷。”
曾棨畢竟是學霸,也是要斯文的,跟著笑道:“兩位周賢弟也是被仇恨衝昏了頭,我們就不湊這熱鬧了吧。嗯,你看那兒……竟還有書鋪呢,不妨我們去那看看!”
當下,二人便抬步走到了隔壁的書鋪。
隨手看了看,二人最後各買了一份邸報和自己選的書。結完帳,周述和周孟簡二人也抱著一沓紙出來,二人都眉開眼笑的樣子。
“曾兄,你是沒看那些賣貨的夥計,好像死了娘一樣,一個個如喪考妣的,哈哈……快哉,快哉。”
“我也買了幾部書,哎……肚子餓了,去那裡坐坐。”
這兒的客棧和酒肆,大多都是泥腿子吃的,走到了街尾,才發現一排的酒樓。看上去倒頗為雅緻,當下去問了幾家,都是客滿,好不容易又轉了一條街,方才尋到一個有空位的。
可即便如此,裡頭還是爆滿。幾人好不容易坐下,點了酒菜。
“我還聽說了一件事。”周述喜笑顏開地道:“說那家鋪子,張安世他一日,至少要虧幾百兩,明日我還要約上其他幾個同鄉一起來,這次是我大意了,只帶了二兩碎銀,明日帶三兩來,總要教這張安世虧個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