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賊兮兮的聲音越來越輕,幾乎只能附在徐靜怡的耳畔說了:“到時,購置大量的種牛、種馬、種豬去。對了,還有糧種!那個地方,實是太暴殄天物了!”
“天哪,這麼廣袤的土地裡,竟連牛馬都沒有。即便是作物,也十分原始,以至肥沃的土地,無法耕種,只能長草,長出來的這麼多草,卻沒辦法蓄養牲畜,就只能荒著,陣陣是太浪費了。噢,對啦,還要帶上羊……不只如此,咱們張家,自己也要籌建一支商隊,控制大明和南州的貿易,安南衛那邊,也要抽調人去……”
張安世頓了頓,想了想,才又繼續道:“商隊控制了商路,將來這南州大量的糧食和牛羊要賣出去,又需要大量的貨物進口進去,沒有這個商路,可不成。所以,只要拿捏住了這個,就不擔心那些商賈對我張家離心離德。”
“還有安南衛,軍隊也很重要。我想好了,安南衛採取輪替駐防,每隔五年,調撥一隊人去南州駐防,過了五年,再換回來。他們的家,依舊還在大明,而且張家都給他們一些薪俸,並且照顧好他們的子弟。等五年之後,他們就要回來,所以並不擔心他們懷有其他的異志!至少前期大開發的時候,可以拿捏住他們,使他們對張家死心塌地。”
“有了商賈和安南衛的支援,接下來,就是這些流民和囚徒還有匠人了。這個,其實也不難辦,他們未來許多生活必需品,畢竟還需要透過海路來,若是謀反,雖是吃飯穿衣沒有問題,可許多東西,卻難以獲取。再者,派一個有本領的人去管理他們,那就再好不過了。”
有本領的人?
徐靜怡想了想,便道:“夫君,不會是你那幾個兄弟吧?”
張安世瞥了一眼徐靜怡的俏臉,這俏臉上彷彿是在說:不是吧,不是吧,那幾個傻瓜?
張安世嘿嘿一笑道:“我這幾個兄弟,都是奇才,一般的事,他們幹不了,我思來想去,得請安南的副都督楊士奇。”
楊士奇的大名,徐靜怡是聽說過的,聽說他到了安南之後,很快就穩定了局勢,安南雖不說大治,如今卻也安居樂業。
即便是當地的土人,也極少作亂。
不過……
徐靜怡問道:“他肯嗎?”
張安世道:“我料定他肯定不肯的,不過卻可以用迂迴的辦法,跟他打一打感情牌,他是個講情義的人,若是我再三哭求,他一定會心軟的。至於陛下那邊,就更好辦了,陛下本就覺得我封去南州,頗有虧欠,到時候……少不得要給楊士奇加一個右副都御史的職銜,前去南州,管理民政。”
“有銀子,有人,還有楊士奇,這是什麼,這是豪華天團啊!這樣的豪華陣容,去那南州,還不是嘎嘎亂殺?我已想好了,哪怕是將一千萬兩銀子砸下去,也在所不惜。過了十幾年,有了一些模樣,再教咱們的兒子去,再想辦法增添一些人口,那就再好不過了。”
徐靜怡點著頭道:“夫君想的周密。”
張安世感慨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總要未雨綢繆才好。”
徐靜怡適時地提議道:“張家的心腹,也要派一些去,還有內千戶所,你也可調撥一些心腹,去那兒駐守三五年來輪崗,如此,就更放心了。”
“夫人說的是。”張安世樂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哎呀呀,我太愚笨了,不錯,可奏請陛下,準我調撥一個百戶所去。當然,不讓他們負責刑獄,只負責打探訊息,而這些去的人,我許諾他們五年之後回到大明,都給他們官一級,再每人給三百兩銀子的賞賜。我就不信沒有人動心的。如此一來,這南州就算是固若金湯了。”
張安世想定,頓時整個人神清氣爽!
南州這樣的地方,換做是任何一個人,也是沒辦法吃下的。
畢竟太蠻荒了。
沒有個一兩百年,也別想有什麼雛形。
可唯獨張家有這樣的條件,因為有錢!
張家的財富,足以抵得上大明幾年的銀稅收入了,雖然這是明朝不合理的稅制導致,可說一句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有這些錢,就可以做到許多不計成本的事,可以完全不去考慮收支不平衡,往死裡砸錢就是。
就算這些銀子砸完了。
可張家在商行的股份,依舊還可以源源不斷地帶來分紅。
有這樣的資金規模,再加上張安世這些年經營的人脈和家底,足夠了。
此時,張安世想到了一件事,便道:“對啦,這幾日,我要勤快一些修書,以後趙王、寧王、朱高煦給送來的書信,一定要第一時間和我說,我不能再總是讀信不回了,我與他們……都是親人,要好好保持關係。是啦,我現在就去給楊士奇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