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卻是咆哮起來:“快,快擋駕,別讓他進來。”
小沙彌不禁錯愕。
他可是經常聽姚師傅談及這位安南侯張安世的,姚師傅擅長品鑑各色人物,大多都罵罵咧咧,對這位安南侯也會罵,不過罵完了還會誇幾句,按理來說,這位安南侯,已是姚師傅難得能瞧得上的人物了,怎麼今日來拜訪,卻會這樣激動的反應?
就在小沙彌錯愕的功夫,外頭已經傳來匆匆的腳步聲,伴帶著張安世的聲音:“姚師傅,我可想死你啦。”
這聲音洪亮,直接傳到了姚廣孝的耳裡。
姚廣孝卻是一副要窒息的樣子。
一旁的金忠一時間似乎一副很是無力的樣子,收起方才的手足無措,最終嘆口氣,哀嘆連連地道:“我看錯了,看錯了,原以為是張安世有血光之災,現在看,是你我的印堂發黑,有大災之相。”
這話才說完,便見張安世已邁步進來。
張安世看著這裡頭的兩個人,頓時咧嘴笑起來,殷勤地道:“你看,姚師傅,我給你帶什麼來了,這可是上等的茶葉,價格比黃金還貴呢,我平日都捨不得吃……呀,金部堂也在?”
姚廣孝雙手合掌,微微眯著眼睛,低頭唸經。
金忠苦笑道:“安南侯誤我二人啊!”
張安世一臉無辜地道:“怎麼,我來此拜訪,又怎麼誤你們了?這是什麼話?”
姚廣孝臉色鐵青,這才張眸,瞪他一眼道:“休要裝蒜。”
張安世依舊很是無辜的樣子,還帶著了幾分委屈,道:“這就沒有道理了,我好心來看望,結果不但要讓我吃閉門羹,現在還這般嚴詞厲色。”
金忠也沒好氣地看著他道:“安南侯就不要裝糊塗了。”
張安世將茶葉擱到了一邊,倒也不客氣,也學著二人一樣,徑自在一個蒲團上跪坐下來。
金忠道:“你是不是剛剛從宮裡出來?”
“對呀。”張安世道:“剛剛從宮裡出來。”
金忠的臉上更難看了,咬牙切齒地道:“你剛從宮裡出來,就來這寺裡,這不是擺明著告訴天下人,你和我們有圖謀嗎?”
張安世打算無辜到底,道:“有啥圖謀?”
金忠怒了,聲調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哼,你見駕時說要鑄幣,此後又私下奏見陛下,轉過頭便來此……誰還看不明白?張安世,你這是誤了和尚與老夫啊。”
張安世道:“金公,這就是你不講道理了。”
金忠氣呼呼地道:“你還要狡辯!”
張安世淡定地道:“我來的是這寺廟,是姚師傅的歇腳下榻之處,又沒去你家!就算誤,那也是誤姚師傅,和金公有啥關係?”
金忠頓時一愣,而後突的笑了起來:“對呀,你們的事,和老夫有什麼關係,老夫只是湊巧路過。噢,抱歉,安南侯,是老夫誤會你了。沒事,你坐,來人,去將那茶葉泡來吃吃。”
姚廣孝在一旁只能默默地苦笑。
太坑了。
這滿天下人,都忌憚姚廣孝,認為姚廣孝是個妖僧,更有人認為姚廣孝一肚子壞水,畢竟是慫恿了藩王造反的人,而且一直都在朱棣背後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