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隨即看向胡廣,道:“胡公,敢問……現在這樁案子,可是欽案嗎?”
胡廣老臉一紅,卻不得不點頭。
“是否南鎮撫司,全權處置?”
“這要問陛下。”
張安世道:“只要胡公不以大義的名分,處處施壓,陛下聖明,豈會干涉?”
這話真讓胡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偏偏,他發現自己對張安世恨不起來。
你說著傢伙侮辱自己吧,對方畢竟有理有據。
何況,張安世卻還將自己留下,和一樁欽案,可是非同小可,今日在這裡發生的事,一旦傳出去,都可能導致許多餘孽開始潛逃,若是沒有足夠的信任,是絕不會讓自己留在此的。
張安世隨即道:“陛下……臣其實還有一件事要奏。”
朱棣道:“你說罷。”
張安世道:“此事,關係到的乃是棲霞商行,是商業機密,只怕……”
他拖長了聲音。
胡廣等人,很識趣的站了起來:“陛下,臣等告辭。”
朱棣頷首:“事情已經釐清了吧,還有什麼疑問?”
這明顯是問胡廣去的,胡廣道:“臣沒有疑義了,若是百官問起,臣會為安南侯擔保此案確實牽涉重大。”
朱棣點頭:“退去吧。”
胡廣暈乎乎的,忍不住嘆息,出了殿,聽到金忠罵罵咧咧:“合該那小子發財,入他孃的,這傢伙心眼真多。”
胡廣假裝視而不見,而蹇義卻已快步而去,蹇義這個人,作為吏部尚書,很少與人打太多交道,也極少對人進行評價。
楊榮和胡廣,早已習慣了這些人的性情。
胡廣苦嘆:“哎……我真糊塗。”
楊榮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胡廣詫異道:“怎麼,楊公……莫非……還有什麼事?”
楊榮道:“春暖鴨先知,我等乃文淵閣大學士,就是那一鴨。”
他頓了頓:“國策要變了。”
“你的意思是……”胡廣一臉詫異,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露出驚訝之色。
楊榮道:“噓,慎言。”
胡廣道:“我遠不如楊公啊。”
楊榮卻微笑:“有時候……陛下並不需要太多聰明的人,憨厚老實,也是長處。”
胡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