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其他的文臣武將,全然不同。
朱棣拂袖,又看向解縉等人道:“卿等來此,所為何事?”
解縉一直默默地看著聽著,此時才猛然回神,忙道:“臣……”
他本是來提陳瑛的事的,如今卻道:“臣是來奏報關於河南在請求之事。”
“嗯。”朱棣點頭,落座後,便道:“既如此,那就好好議一議吧。”
於是紀綱和張安世告辭出去。
紀綱從殿中出來,便又恢復了作為指揮使的威嚴。
其實錦衣衛指揮使,不過是正三品而已,不過紀綱比較特殊,他還有另外一個頭銜,即後軍都督府的都督同知,從一品。
雖然這只是虛銜,卻讓他以從一品的武職,掌握了錦衣衛這個三品的親軍衙門。
其實這種事,在大明乃是常態,比如文淵閣大學士,其實不過是區區正五品的文臣而已。
可這文淵閣大學士在時人看來,卻相當於是宰輔,位高權重,所以往往在入閣之後,還會給這些閣臣們加一個少師、太傅,亦或者是尚書的虛職,大大提高他的品級。
因此,別看紀綱這個指揮使,和從三品和正四品的錦衣衛指揮使、同知,以及錦衣衛指揮使僉事之間的差距並不是很大,後者也是掌握錦衣衛的重要佐官。
可因為紀綱是都督的關係,他與張安世之間的品級,卻是從一品至正四品的差距,紀綱能在錦衣衛一手遮天,除了他巨大的威信,也來源於此。
紀綱與張安世同行,此時,他和顏悅色地道:“張僉事,那書信……中寫了什麼?別誤會,本都督不想爭功,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必須儘快剷除這些逆黨。”
張安世道:“那書信之中,提及到了陳瑛,他勾結了走私的商賈,向關外源源不斷的輸送鐵器。”
紀綱點頭:“明白了……”
他目光幽幽:“張僉事年少有為,真的令人羨慕。”
張安世道:“哪裡,哪裡,卑下還要多向都督學習。”
紀綱笑了笑,繼續深入下去。
其實他心知肚明,張安世不是他能夠籠絡的。
陛下顯然有意慢慢地培養張安世,等這個小子翅膀硬起來,接下來要取代誰,這就不言自明瞭。
正因如此,在紀綱的心底深處,才有一種未知的恐懼。
他非常的清楚,他的手上沾了這麼多人的血,一旦他被人取代,即便陛下不處死他,只怕他也必死無疑。
此時,他笑了笑,其實眼下對他而言,顯然是有利的。
狡兔死,走狗烹……
只有天下有數不盡的亂黨,他紀綱才有存在的必要。
至於張安世……這個小子狡猾得很,需小心提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