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失哈道:“此後太祖高皇帝也清楚,錦衣衛已經權勢過大,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於是又於一網打盡之後,裁撤了錦衣衛。”
朱棣深深地看著亦失哈:“你希望朕此後裁撤錦衣衛?”
亦失哈搖頭:“奴婢以為……未必要裁撤,錦衣衛不可或缺,只是……”
不等亦失哈把話說下去,朱棣便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朱棣緩緩坐下,道:“朕自認……朕登基以來,國家也算是四海承平,比那建文的時候不知好了多少倍,可為何總有人對朕不服氣呢?”
亦失哈這時沒有作答,這超出了他能探討的範疇了,而他很懂分寸。
朱棣卻在此時突然轉了話鋒,笑了笑道:“張安世居然又鼓搗了買賣?這個傢伙……現在鬼鬼祟祟的,倒和某個人一樣。”
亦失哈下意識的道:“某個人?”
朱棣頓時神色變了變,冷冷道:“你以為朕不知道嗎?”
“這……”
“你也應該知道了吧?”
“這……奴婢……”亦失哈苦笑道:“有些事,奴婢也不敢說,請陛下見諒。”
“孃的,這隻鼬鼠,有本事別讓朕親手逮著,不然扒了他的皮。”朱棣怒氣衝衝地道。
亦失哈當沒聽到這句話。
…………
張安世時刻關注著錢莊的動向,信用要建立起來,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可是要摧毀,卻不過是一朝夕的事。
偶爾,他還是會抽空去瞧一瞧自己的姐姐。
這一次見太子妃張氏的時候,卻見朱瞻基一臉委屈地跪坐在地上,低著腦袋,大氣不敢出。
張氏氣勢洶洶的樣子。
張安世立即道:“阿姐,這是咋了,他還是一個孩子啊!有什麼事,不可以好好地說?阿姐,你別訓斥他,我看著心疼。”
“還有你!”張氏瞪著張安世:“平日裡你教他什麼,成日汙言穢語,要嘛就成了精一樣,見了人便巧言令色,哪裡有半分皇親國戚和皇孫的樣子。”
張安世此時啥也不說了。
乖乖地跪坐在朱瞻基的身邊,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
張氏沉著臉道:“真是一丘之貉,將來別人見了,不知怎樣笑話,以後不許做鬼臉,不許巧言令色,更不許口出汙穢之詞。”
“知道了。”張安世和朱瞻基異口同聲道。
張氏便又默默地低頭繼續做刺繡。
張安世和朱瞻基則像木雕一樣,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