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樣對於地方上的生產會造成破壞。
陳繼自是跟大多數人的想法是一樣的,便皺眉道:“陛下……這……”
只是還不等陳繼說出反駁的話,朱棣便突然大怒:“這什麼?朕發大軍徵安南,你說勞民傷財。可朕告訴你,安南土地肥沃,能帶來大量的錢糧收益,你卻又覺得這對國家無益。”
“現如今,朕索性讓商行去辦理此事,你還有什麼話說?這樣說來……朕什麼都不幹,像菩薩一樣由著你們供著,才可以嗎?”
陳繼道:“臣萬死,臣只是……認為……若如此,豈不滋長了商行的氣焰嗎?”
“我大明曆來輕商,且君子宜修德,而非圖利。如今……陛下如此縱容商行,這對天下百姓而言,也是一種傷害啊。”
朱棣嘲弄地看著他大笑道:“來,你來說說看,造成了什麼傷害?”
陳繼:“……”
朱棣道:“朕強迫百姓服徭役了嗎?張安世,你來告訴他,這去安南的諸衛……可有人是不肯的?”
張安世道:“陛下,去之前,就已經詢問過,願意留的可以留下。”
朱棣便道:“你看,他們都是自願的,他們不只自願,而且從朱高煦人等的奏報來看,這四衛一營上下,個個歡欣鼓舞,人人爭先。這又如何傷害了百姓?”
陳繼:“………”
殿中已經鴉雀無聲。
朱棣則繼續盯著陳繼,只是眸光越發的冷,口裡道:“你是兵部尚書,兵部尚書卻是尸位素餐,對於軍事一竅不通,你既然這麼喜歡計算錢糧,那麼不如就做一個賬房好了。”
陳繼大驚,要知道,大臣是最討厭和錢糧打交道的。
在文臣的序列裡,越是隻負責都察和修書、講經的大臣身份最是尊貴,被人稱為清流,未來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至於那些和錢糧打交道的,難免被人瞧不起。
朱棣的目光,令陳繼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了顫,只好道:“臣萬死之罪。”
朱棣冷哼,眼裡已不只是冷然,還有明顯的嫌棄,道:“萬死?朕看你不服氣得很,何來的萬死呢?你這樣的人,朕留在身邊有什麼益處?你自己若是識趣,便上書請辭吧。如若不然,朕下旨開革。”
陳繼:“……”
他心中駭然,這時真是有些慌了。
畢竟寒窗苦讀,才熬到了今日,結果陛下輕飄飄的一句話,便直接革職,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陳繼哀聲道:“陛下,臣萬死……臣……”
朱棣冷著臉道:“說起來,朕還要多虧了你,原本這些戰利品,朕還想著,無論怎麼說,商行也要分出一些給國庫,可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朕也只好從善如流,這商行和國庫,還是分清楚為好。此次入安南所得之利,寸土寸金,也不予國庫。”
朱高熾:“……”
然後,朱高熾用一種無語的眼神看著陳繼。
其他翰林們亦一個個目瞪口呆,竟是啞口無言。
陳繼此時真覺得無地自容了,心裡同時恐懼極了,忙想向解縉求救,希望解縉能為他說一句好話。
解縉卻是低垂著頭,恭順無比的樣子。
“陛下……”
朱棣滿臉怒容,直接拂袖道:“今日不必筳講了,卿等所講的所謂文章,於國家又有何益?若個個都如陳繼這般,天子只需減輕賦稅,只需所謂的寬仁,這天下還需什麼天子?這不是教授所謂的帝王之術,卿等這是要教朕如何做聾子、瞎子,做草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