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漲得通紅,激動莫名。
而此時,解縉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錯愕地看著李文生。
這傢伙……他不是寡言少語,不懂人情練達的嗎?
可看看這一張舔狗的模樣……噁心!
朱棣逼視著張安世:“你怎麼還懂這個?方才為何不說。”
張安世無奈地苦笑道:“臣怕搞錯了,要是搞錯了,豈不變成了臣想要搶功?陛下是知道我的,我這個人……一向辦事在前,邀功在後。”
朱棣手指著書道:“這是哪裡學來的學問?”
眾目睽睽之下,張安世倒是認真起來。
“觀察,學習。”
“觀察,學習?”
“瞭解事物的本質,當然,不是程朱所言的格物致知,而是真正去觀察身邊的事物,去了解事物的規律,瞭解它的原理和特性,最後……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朱棣不由喃喃道:“你這小子……這李文生,都是從你這兒學來的?”
張安世便道:“臣的確寫了此書,可此前並不認識李文生,也不知道這李文生從這書裡學了多少。”
朱棣大喜,頓時覺得自己的腰桿子也挺直了,他笑吟吟地道:“你這一次可是救了無數百姓啊。好小子,果然像朕!”
說著,狠狠地拍了拍張安世的肩。
張安世立即回應:“哪裡的話,這都是陛下平日裡教導有方,臣懂個什麼呀……”
朱棣歡喜地道:“震古爍今,震古爍今,這一次真讓朕大開眼界,此次張安世立了大功,嗯……還有李文生,你們都有功勞。解卿家……”
朱棣看向解縉。
解縉臉色僵硬有些恍惚。
看解縉久久不回應,朱棣不耐煩地又叫了一聲:“解卿家。”
解縉這個時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上前應和。
朱棣便道:“你來說說看,此番……張安世是否教我等君臣大開眼界?”
解縉此時只覺得頭皮發麻,他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明明他才高八斗、滿腹經綸,這天下的書籍,無一不精。
他編修《文獻大成》,更是飽讀天下的圖書,可為何……在張安世這樣不學無術的人面前,反而總是處處被動。
他甚至有些妒忌張安世,一個人他沒有才情,不曾經歷過寒窗苦讀,偏偏這樣的人,居然總能出奇制勝,得到別人的讚賞。
既生瑜,何生亮啊。
他甚至不知道,張安世其實壓根就不在乎他所謂的學識,他自比周瑜,張安世卻壓根無所謂所謂的諸葛亮。
見解縉又不言,朱棣的臉陰沉下來。
“陛下。”胡廣這時終是有幾分好心,不忍見解縉在陛下面前失儀,便道:“張安世大功於朝,文淵閣上下,無不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