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勃然大怒:“入他孃的,這群狗賊,此等軍機大事,竟如兒戲,朕不將這些人誅殺乾淨……”
“陛下。”張安世笑了笑:“貪婪的人是殺不盡的。”
朱棣慢慢冷靜下來,眉頭依舊深深皺起,道:“朕讓紀綱來處置,如何?”
張安世卻道:“臣不是對錦衣衛有什麼成見,只是臣以為,錦衣衛處置不了這樣的事。”
“那誰來處置?”
“臣可以。”張安世道:“我們不妨,可以將這……當做一場戰爭。”
“戰爭?”朱棣面露不解。
張安世道:“是陛下與這些人的一場鏖戰,臣來做這個先鋒,只是……臣需要借陛下一些東西。”
“你說。”朱棣道:“需要什麼?”
張安世坦然地道:“臣需要陛下的急遞鋪,需要一些可以隨時快馬傳遞訊息的渠道,除此之外,還有陛下的信任。”
朱棣目光幽幽,凝視著張安世:“還有呢?”
張安世道:“沒有了。”
朱棣道:“朕只有一個念頭,不可讓奸賊得逞。”
張安世認真地道:“臣可下軍令狀。”
朱棣瞪了他一眼,隨即笑道:“滾吧,少跟朕來這一套,你下了軍令狀,難道朕還能砍你腦袋?朕捨不得皇孫沒舅舅的。”
張安世有些尷尬,明明剛才還是很嚴肅的話題,怎麼一下子又小兒科了呢?提朱瞻基那貨,這格局可就拉下來了。
張安世只好悻悻然道:“臣告辭。”
說罷,張安世匆匆而去。
朱棣隨即召了亦失哈來,卻沒有方才面對張安世那般輕鬆,而是一副凝重的樣子。
朱棣可不傻,這些訊息靈通的人,雖是一個個看不見,摸不著,可是這些人……卻絕不是小角色。
朱棣道:“亦失哈。”
亦失哈道:“奴婢在。”
“告誡姚先生幾個,今日發生的事,統統封鎖訊息,一字半句都不許洩露,知道此事的人,就這麼幾個,一旦事洩,他們清楚什麼後果。”
亦失哈看著朱棣臉上的凝重之色,先是一怔,隨即忙道:“是。”
朱棣又撿起了案牘上的名錄,赫然見到為首的一個,便是朱金。
他沉吟著,提起了硃筆,唰唰唰地開始下筆狂書。
片刻之後,他將名錄交給亦失哈:“下中旨,遵照此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