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噗嗤笑了:“好啦,好啦,我家的大儒不要生氣了。來,瞧一瞧阿姐給你裁的衣衫合身不合身。”
張安世卻依舊唸叨著:“遲早姐夫要被這何柳文所累,這何柳文……”
“過來。”張氏慍怒,低聲呵斥。
“噢。”張安世只好道:“來了。”
試了試衣衫,有些不合身,張氏反而喜上眉梢:“我家安世個頭又高了,明日我再改一改。”
張安世道:“噢。”
此時,他識趣的不好再囉嗦了,跟張氏打了招呼,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而此時,外頭的朱瞻基正探頭探腦。
見張安世跑出來,又蹣跚著追上來:“阿舅,阿舅……”
張安世駐足,將他拽到一旁假山邊,故意擺出一絲惱怒的樣子道:“不是說了這幾日別理我。”
朱瞻基道:“我聽他們說,那個大賢人,原來竟是阿舅的恩師。”
張安世冷哼了一聲道:“是又如何,和你有什麼關係?”
朱瞻基道:“真是奇怪,為何那大賢人沒有看上我,反而看上了阿舅。”
張安世此時倒沒有繼續再故意擺臉色了,反而親暱地摸了摸朱瞻基的腦袋:“這是因為阿舅正直善良,最重要的是阿舅有勇氣。”
“勇氣?”朱瞻基張大眼睛。
張安世道:“就是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你懂不懂?”
朱瞻基道:“雖千萬人,吾往矣?”
張安世此時,卻是壓低聲音道:“你有沒有打過奸臣?”
朱瞻基立即搖頭:“母妃說了,不許打人。”
張安世嘆道:“這就是養於深宮婦人之手的結果。”
“誰是深宮婦人?”
張安世道:“你還想去告狀。好,你自管去告,你看看阿姐是信你還是信我。”
朱瞻基帶著點沮喪,耷拉著腦袋。
張安世又摸摸朱瞻基的腦袋,語重心長地道:“阿舅心裡最疼的就是你啊,你想要出息,也不是不可以,我教你做一件事,保管從此以後,天下人都對你刮目相看,只是……你敢不敢幹?”
朱瞻基想也不想就道:“不敢。”
張安世虎著臉:“天哪,我們張家怎麼有你這樣的血脈!不說你們朱家個個都是狠人了,我們張家歷代,也個個都是忠義無雙之人,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慫成了這個樣子?我至親的瞻基啊,你糊塗啊。”
小孩子還是不太禁得住激的,朱瞻基道:“好吧,我敢幹,然後呢?”
張安世笑嘻嘻地道:“你需照我說的做,還有,不能出賣阿舅,知道嗎?阿舅膽子小,受不得驚嚇的。”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