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他的表情開始越來越認真,連神情也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看過一遍之後。
似乎姚廣孝覺得意猶未盡,又忘我的重新看了一遍,等他將手稿放下時,才察覺自己有些失態,朱棣此時正瞪著他。
朱棣道:“姚卿家……以為如何?”
姚廣孝苦笑道:“若只是一個火藥的藥方,臣以為……這郭得甘,不過是一個匠人之才而已,至多……也不過是能工巧匠,權他當是魯班在世又如何?”
“只是……”姚廣孝頓了一頓,才又道:“此人所提出來的章程,卻大有文章,這真是一個少年郎說出來的話嗎?”
朱棣道:“是啊,朕初聽他的章程,還只是驚奇,可回到了宮中之後,心裡卻越發覺得匪夷所思,若是這些章程,是姚卿家提出,又或者……是文淵閣大學士提出來,朕尚且沒有這樣驚訝。可郭得甘一個少年,他如何如此的老道。“
朱棣道:“他所提的章程,雖有一些地方值得商榷,甚至是異想天開。可真要細細論起來,卻是面面俱到,他這個年紀,能做到這一點,怕也只有十二歲拜相的甘羅才可以做到了。“
姚廣孝下意識地點頭:”臣方才看這奏對,也是這樣的想。”
朱棣道:“莫非,這真是上天賜下來,助朕一臂之力的嗎?郭得甘……郭得甘……”
朱棣說著,背起手來,來回踱步,他一宿未睡,眼裡佈滿了血絲,略帶感慨地道:“哎……想起其他像他這般的少年,與郭得甘相比,真是珠玉和糞土之別一樣。”
朱棣抖擻精神,落座,亦失哈給朱棣上了一副新茶。
朱棣便抱著茶盞,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什麼,朝亦失哈道:“那三個狗東西現在如何了?”
三個狗東西……
亦失哈立即會意,躬身道:“陛下,三位公子在獄中,倒還算安分。”
朱棣冷哼了一聲道:“在牢裡能不安分嘛?”
亦失哈:“……”
“有人探望過他們嗎?”
“聽說……有人打著東宮的名義探視過。”
“張安世?”朱棣不悅地皺眉。
亦失哈道:“應當是吧。”
朱棣道:“朕早知他們是一丘之貉,這張安世肯定也有份,只是……這一次僥倖讓他逃脫了,不然將他們一網打盡,統統丟進刑部大獄裡待著,看看這些傢伙吧,沒有出息倒也罷了,竟還不省心,混吃等死都不會,朕若是再不管教,將來不知闖下什麼滔天大禍來,尤其是以那張……”
本來朱棣是想說張安世的,可是想了想,又覺得好像最壞的還輪不到這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