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時而搖頭,時而垂頭思考,時而點頭稱是。
等張安世說的口乾舌燥,暫時將這方面的東西榨乾之後,朱棣再一次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張安世:“你他孃的肚子裡到底都藏著什麼東西。“
張安世苦笑道:“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說粗話。”
朱棣搖頭:“我習慣了,你自動略過就好。”
說著,他拍拍張安世的肩,眼中溢滿讚賞:“哎……我閱人無數,卻總沒見過世上有你這般的棟樑之才,只恨不能早遇著你。”
張安世笑道:“早遇著了,那時候我可能還在孃胎呢。”
朱棣一愣,這才意思到眼前的這個傢伙還只是個少年,便鼓起眼睛道:“為何我說一句,你便要駁一句。”
張安世秒慫,立即道:“大哥,我錯啦,以後我一定改。”
荒山野嶺的,總是讓張安世覺得慎得慌,這老兄的脾氣不好。
張安世又道:“拿筆墨來,我將藥方寫給你。”
護衛們送上了筆墨,又取了一張竹板,張安世便歪歪斜斜地在竹板上寫下藥方。
朱棣在旁細細看了,裡頭從火藥提純的方法,再到新增白糖……似乎難度都不高,沒想到,只這麼一個方法,竟可以將火藥的威力增加如此之多?
“你這字不怎麼樣。”朱棣總算找到了揶揄的藉口。
張安世下意識地道:“入你娘,你怎麼這麼囉嗦。”
一旁的護衛一個個繃著臉,竟像木樁子一樣沒反應。
朱棣怒瞪著他:“你再罵,滅你三族。”
張安世心裡鄙視,滅我三族,有本事把我姐夫砍了呀,說出來我嚇死你。
不過此時卻還是立即改口:“抱歉,怪我……我跟人學壞了。”
朱棣:“……”
張安世又囑咐:“藥方是給你了,你要拿去邀功請賞也由著你,若是以後有人問,我就說是從你這裡學來的。”
朱棣方才還是怒不可遏,聽了張安世這句話,不由得一愣:“怎麼,真白白讓給我?”
“誰讓你是我大哥呢,若不是這裡不方便,咱們燒黃紙做兄弟也可以。就當這是我的見面禮,不過我張安世只和講義氣的人結交,你講義氣嗎?”
朱棣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張安世一眼,他有些看不透這個傢伙,如此重要的藥方,白白送他,一點不在乎的樣子。可有時,卻又覺得此人雞賊得很。
朱棣將藥方收了,道:“結拜?這個得想想,不過你這藥方我有大用,將來少不了你的好處。”
二人說了一會話,天色已晚了,夕陽倒映在不遠的粼粼河水之中,彷彿那水中有萬千的金鱗湧動。
彼此告別,張安世回府。
他心裡有些得意,武安侯鄭亨,張安世對這個人有一點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