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笑了:“安世,你難道忘了嗎?在北平的時候,你那時候還小,是本宮牽著你在世子府裡閒逛,那時候你膽子小,沒想到現在已長大成人,不願和本宮多親近了。”
張安世下意識的嘴角微微勾起了笑意,這是溫暖的感覺。
朱高熾接著道:“沒想到父皇竟對你如此的賞識,說也奇怪,你這樣大膽,父皇還處處維護你,看來是本宮多慮了,本宮所喜的,不只是你得了父皇的青睞,而是你能處變不驚,從此不教你阿姐操心,等本宮回去將這訊息告訴你的姐姐,她一定高興得睡不著。”
張安世在月兒之下,踩著自己的影子低頭慢行,輕聲道:“姐夫。”
“嗯?”
“世上只有姐夫和阿姐對我最好,我一定要為姐夫分憂,我會幫姐夫的。”
“唔……”
“姐夫不相信?”
“本宮想的是,該怎麼關照你才是……”
在二人後頭,軟轎子搖搖晃晃,躺在寬大軟轎子裡的朱瞻基叉著腿,依舊酣睡。
他唇邊還殘留著口水流下的殘漬,此時他小眉毛微微緊鎖起來,喃喃囈語:“皇爺爺,皇爺爺,你別殺阿舅,不要殺……殺啊……阿舅雖然又懶、又饞,還……還愛說謊,壞事做盡,可是……他再沒有本事……也是孫臣的阿舅啊……皇爺爺,不要……阿舅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一骨碌翻了個身,鼾聲依舊。
那位老兄是鄭亨,鄭亨又是皇帝?
回到家的張安世,失眠了。
太可怕了,細細地捋了捋自己當初與皇帝之間的細節。
張安世細思恐極。
他孃的……沒一句話是不要殺頭的。
隨便拎出一個,都要千刀萬剮了吧?
張安世心裡駭然,伴君如伴虎,太可怕了,那老兄在歷史上還能活二十年呢。
於是在輾轉難眠時,突然張安世想通了。
怕他個鳥,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愛怎樣怎樣吧。
於是總算能放鬆下來,呼呼睡去。
而此時的宮中。
朱棣微醉,由人攙扶著回到了寢殿。
徐皇后笑著道:“陛下今日都來不及好好見一見皇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