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低聲嘀咕道:“大哥別生氣,他就是這樣的。”
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
再過兩日,就是萬壽節。
張安世探望了三兄弟,便又乖乖溜回去,老老實實地繼續受鄧健和楊士奇的教誨。
連續幾日閉門不出。
而此時……荒涼的宅邸裡,朱棣坐的紋絲不動。
在他的跟前,擺了一桌酒水,菜餚和酒水已涼了,朱棣沒有動筷子,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有碎步匆匆而來,一個護衛行禮,低聲道:“陛下,這幾日……不知何故,都不見郭得甘在常去的幾處出沒,方才卑下人等四處搜尋,也不見其蹤影。”
朱棣聽罷,淡淡的頷首:“知道了。”
“要不……”這護衛遲疑了片刻:“給錦衣衛下一個條子,讓他們打探……”
朱棣依舊紋絲不動,眼眸微微眯著,似乎是思索著什麼。
登基為帝已兩年有餘,別有一番滋味。
從前見太祖高皇帝在皇位上時,何等的尊貴。
可當朱棣也稱孤道寡時,方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孤家寡人。
從前和自己稱兄道弟的軍將們,如今對自己敬若神明,連說話都小心翼翼。
以往一家人和和美美,承歡在自己膝下的兒子們,依舊還對自己親近有加,可朱棣在他們身上看到了野心,看到除了親情之外,還有爭權奪利的盤算。
無數臣民,現如今都凝視著他,猜測著他的心思,有想逢迎,有想討好,也有人對他殺侄奪位的不屑於顧。
蒼生萬民的重擔,也壓得朱棣喘不過氣來。
偶爾,朱棣會回想在北平時,和軍將們稱兄道弟,摔跤喝酒時的放聲大笑。
也會想起,在冷冽的寒冬裡,一家人圍坐在爐火邊,溫了小酒,彼此暢言的歡笑。
只是很偶爾的時候,朱棣掃了一眼跟前這冷清的酒桌,他知道,菜餚冷了,溫熱的酒水也已冰涼。
半月之前,還和他嘰嘰喳喳個沒停的那個少年,如今似乎也不過是黃粱一夢而已。
所見所感,盡如泡影。
“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