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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士奇覺得很驚奇。
因為張安世居然格外的安分。
就好像整個人,一下子煥然一新。
不但收了心,居然還智力見長。
比如說永遠叫不會的尚書《周書翩》,今日只一上午,他竟可以背出個七七八八來。
這令楊士奇很感慨,作為一個教書先生,畢竟還是需要成就感的,當你碰到一個榆木腦袋,你想拍死,可你還得憋著。
這種感受,真比尿頻尿急尿不盡還難受。
可現在……那種感覺回來了。
楊士奇振奮精神,決定今日再接再厲,將周書的精髓再講一遍,除此之外,還要將東漢時的今文學派對於周書篇的理解,也好好地詮釋出來。
正午的時候,照例留在張安世家用茶點。
他與鄧健這個老搭檔各自落座。
古人用餐,各有不同,譬如尋常的農夫,往往一日兩餐,早上一頓,晚上一頓。
可若是像較為殷實的人家,或者像楊士奇這樣計程車大夫,則進用早晚兩個大餐,正午往往都是用茶點對付。
這是因為公門之中,其實也沒有午休這個概念,早上吃飽了,中午就著茶水吃一些糕點便對付過去。
此時,楊士奇喜滋滋地道:“張公子今日轉了性,真是孺子可教啊。”
鄧健沒有他這樣樂觀,輕輕地呷了口茶,翹著蘭花指,尖聲細語地道:“咱卻總覺得眼皮子在眨,感覺要出事。”
楊士奇道:“孩子長大了,就會懂事,我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很多孩子都是一夜之間開竅的,張公子開竅雖然是晚了點,不過亡羊補牢,倒也不遲。”
鄧健便微笑不語。
倒是楊士奇感慨的樣子:“哎……”
鄧健抬頭:“怎麼,楊先生有什麼心事嗎?”
“我心裡總有一塊石頭,放不下,上一次,我不是和你提過我的恩公嗎?可惜到現在……只聽過其人,卻無緣謀面,受人恩惠,卻無法酬謝,實在遺憾。”
鄧健不吝讚道:“楊先生是知恩圖報的人啊。”
楊士奇振奮精神道:“不管如何,先辦好眼下的事吧,走,去教張公子讀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