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氣的七竅生煙:“胡說八道,他沒吃。”
張安世一身酒勁,道:“吃了。”
“沒吃。”
“吃了。”
朱棣啪的一下拍案而起,額上青筋曝出:“沒吃,是你清楚還是我清楚。”
“當然是我清楚,我親耳聽來的,還能有假?”
朱棣道:“靖難之前,我就在北平城,他吃沒吃,我會不知道?”
張安世一聽,似乎覺得有道理,眼前這個人,一定身份不小,不然怎麼會認識張家人?而且還有這麼多護衛,看來……這靖難功臣是沒跑了。
張安世便道:“噢,這樣啊,如若是這樣,你說沒吃就沒吃吧。”
朱棣咬牙切齒地道:“沒吃就是沒吃,這都是建文餘孽的謠言中傷。”
“對對對。”張安世道:“你說的對。”
朱棣罵罵咧咧道:“這群反賊,遲早有一日,要將他們統統誅滅。”
張安世忙舉起酒杯:“沒想到老兄還是從龍的壯士,來,小弟敬你一杯。”
朱棣大袖一擺:“不吃了,我再來問你,你不是說皇帝……皇帝吃那什麼嗎?你為何敬佩?”
張安世感慨道:“當然敬佩,這天底下,多少英傑,可而今這天下,論起大智大勇者,又誰比得過當今陛下呢?你看哈,韓信尚且還有胯下之辱呢,可見成大事者自然不拘小節,而陛下呢……為麻痺建文皇帝,保全身家,為將來靖難準備,因而奮不顧身,還敢吃屎,這是何其大的氣魄!”
“我來問你,這屎你敢吃嗎,我敢吃嗎?我們都不敢吃,可陛下他敢,這是何等的了不起,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也!我說的便是這個道理……你能不能懂?”
朱棣:“……”
“算了,不說這些,喝酒,喝酒!”
“不喝了,今日就此作罷,你趕緊將你的藥制好。”
張安世還想多說什麼,護衛們卻已將他攔住,而後又不知哪個天殺的,竟又從張安世的身後將麻袋套住了。
張安世大呼:“他媽的,能不能不要卸磨殺驢。喂,磨還沒卸呢。”
…………
張安世被人揹走了。
朱棣卻坐在原地,內心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