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見他誠惶誠恐的樣子,似乎又不好繼續責備了。
不過此時心情倒是爽快許多,龍行虎步道:“朕還有許多事要辦,你好好養著。”說罷,頭也不回,領著那亦失哈便走。
等那腳步走遠,張軏才鬆了口氣,殺雞嚇猴,讓他現在還心有餘悸,只覺得毛骨悚然。而且他現在遇到了一個兩難的問題,自己是該和張安世(郭得甘)廝混呢,還是不該呢?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
猛的,倒在地上血泊之中的許御醫倏的一下張開眼。
眼球亂轉,似乎察覺到危險已經遠去,這才可憐巴巴地看向張軏。
張軏瞪他一眼:“你還沒死,方才你是裝的。”
“張公子不也擅長此道嗎?”
張軏看了看地上醒目的血跡,道:“你沒事吧。”
“咳咳……”許御醫邊將口裡的血絲咳出來,邊道:“萬幸還活著,這也不算什麼,太祖高皇帝在的時候,說不定我全家都死光了,當今陛下已經很仁慈了。”
張軏:“……”
許御醫這時道:“能不能請張公子幫我叫一下大夫,我……咳咳……我覺得我可以救一救……”
張軏:“啊……這……”
許御醫道:“那個……那個郭得甘公子……咳咳……空閒嗎?”
張軏:“我先靜靜,你再躺會。”
許御醫:“……”
房中,兩雙剛剛經歷過驚慌的眼睛對撞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尷尬。
…………
朱棣擺駕回宮,臉色卻越顯凝重。
雖然張軏的事讓他的心裡總算落下了一塊大石,可隨即……一件事卻讓他留心起來。
“召文淵閣解縉、楊榮、胡廣來見。”
“陛下不見百官了?”
朱棣闔目,若有所思地道:“郭得甘這個娃娃……朕本以為不過是個無名之輩,不過這一次……他這藥倒是靈驗的很,毒瘡難愈,這樣的病……便是當初中山王也無藥可醫,可這小子竟能尋訪到此藥,可見非同一般,這就讓朕想到一件事了。“
”不知陛下所謂何事?“
朱棣道:“寶鈔!朕五日內連下了三道旨意,禁止銀錢交易,市面流通,一律都用寶鈔,可那小子……卻是言之鑿鑿,說什麼一定會引發問題,此事,朕還是請閣臣們來問一問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