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樓上,李泰注視著樓下,那名靜靜地立在歡笑聲和譏諷聲之間少女,偏淺的瞳色讓身邊的李恪辨不清他是在看什麼,見對面樓上的論判們站在那裡,等著他們兩人先離席,李恪便出聲道:
“走吧,中午同去喝酒?”
李泰將捏在手中把玩的一顆瓷珠隨手丟在茶案上,圓滾滾的珠子順著光滑的案面滾落下去,他從地毯上站起身來,回了他兩個字:
“不去。”
而後便拂了兩下衣襬。邁步向樓梯走去,立在他背後的兩名侍衛向李恪躬身之後,才大步跟上李泰。
李恪眼中凌芒一閃,對兩旁的官員溫言幾句之後,也下了樓,卻在樓梯口差點撞上了小跑上來的長孫夕。
“恪哥哥!”
“怎麼了,跑這麼急。”李恪伸手連忙伸手扶住她。
“四、四哥呢?”長孫夕一手拍著胸口,喘氣道,剛才在樓下,她一見到蘭樓上李泰離席,便慌忙繞出樓內,跑了過來。
李恪心中不悅,語氣仍是溫和,“他剛剛下去,你沒遇上?”
“沒有啊?他去哪裡了,是回王府嗎?”長孫夕一聽說人已經走過了,連忙拽住他的衣袖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李恪話鋒一轉,“夕兒今日畫的怎麼樣,你前陣子那麼用功,我原想著你能拿到塊木刻呢。”
長孫夕有心下樓去追人,便心不在焉道:“畫的是不錯的,不過沒有盧公子好。”
“許是那些論判沒有眼光罷了,在我看來,夕兒的畫可是極好的。”
長孫夕已經緩過來氣,勉強一笑,鬆開他的衣袖,“恪哥哥,我先下去了。”
李恪本想邀她中午一同用飯,見她明顯心不在此,便點點頭,任由她轉身小跑了下去,才輕輕冷哼了一聲。
***
遺玉在竹樓上找到程夫人她們時,兩人正坐在有些空蕩的香廊上說話,她只來得及聽到一句,程夫人餘光便瞄到了她,連忙止住話頭,輕推了下盧氏。
“還是你這女兒養的貼心,瞧我那個,一瘋起來,哪還記得她娘在哪裡。”
遺玉走上前,伸手扶盧氏站起來,聽她道:“我就喜歡小鳳那性子爽利的,我這閨女好是好,就是同她大哥一樣,心思太多。”
遺玉眉心一跳,程夫人便接話,“心思多才好,這做人的沒個心眼,日子哪過的下去,我看你家阿智和小玉就是心思多,才這般聰明的,哪像我那兩個,呆頭呆腦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相互誇讚著對方家的孩子,貶著自家的閨女兒子,遺玉暗道一聲不妙,逮著機會就插話:
“娘,雲姨,咱們先下樓去吧。”
(一更到,感謝‘靜羙兮。’童鞋的和氏璧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