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玉再李泰回房後。又練了一會兒,只是射到第九箭的時候,就有些力不從心,她將弓垂下,輕喘著氣,放鬆緊繃的身體。
做什麼事都要適可而止,眼下再練即是事倍功半了,她衝站在走廊邊上的阿生笑笑,然後便抱著弓朝南牆下的弓架走去。
一直站在西屋窗邊看著的平彤平卉見她動作,忙從屋裡小跑了出來,她剛走到弓架前面,兩人便一左一右圍了她,接過弓、給她擦汗。
平彤托起她的小手,一邊去取指套,一邊輕聲道:“小姐要做什麼,只需喚了奴婢便是。”
兩個丫鬟在杏園時候,服侍的都是公主之流,一舉一動都是小心翼翼,鮮少有坐下偷閒的時候,自跟在遺玉身邊,她則是鮮少有主動使喚她們的時候。事情都得找著做才行。
遺玉氣息緩和了些,對兩人笑笑,“你們別這麼嬌慣我,到時候我回去,少了你們在身邊,怕是連穿衣裳都不會了。”
兩姐妹聽了她的話,臉色皆是一變,平卉剛想張口說些什麼,便被平彤一記暗肘隔到一邊。
“小姐回房去吧,剛發了汗,吹過風該著涼了。”
“嗯。”遺玉餘光瞄到兩人的小動作,裝作無事的模樣朝東屋走去。
***
國子監
沒了盧智在身邊,遺玉進了國子監大門後,一路上就被人連瞄帶指的,這兩日她多少已經習慣了,沒了先前的不自在,這會兒人多,要是有人找茬兒躲也躲不過,她便步履輕鬆,一副悠閒地模樣朝前走。
許是她今日運氣比較好,那些有自信能讓她出醜地這會兒都沒在路上晃盪,順順當當走到書學院門口,也沒見有人跳出來攔路。
“大哥?”遺玉看清立在院門外牆下的盧智後,剛想衝一夜未見的他笑一個,卻被他兩步迎上來,握住手腕朝著學院的反方向走。
“我幫你向博士請過假了,咱們回趟家。”宏文路上來往學生多。盧智只是簡單交待了一下,臉色半繃著,沒有慣常的笑容。
遺玉眉頭一皺,心中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盧智這般急匆匆的模樣,是很少見的,好端端的回家去,定是出什麼事了,是娘——
“是娘?”她被盧智牽著大步朝前走,另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語氣很是緊張,能讓盧智這般失態的,也就只有他們一家人了。
“等會兒再說。”盧智看到四周不少學生都停下來看他們這一對逆向而行的兄妹,步子沒有放慢,臉色卻稍微放緩了些。
遺玉見他沒有反駁,便知道,絕對是盧氏出事了!一張小臉頓時繃得死緊,忍住問他詳情地衝動,直到從學宿館門口出來,上了一輛停靠在門口的馬車。
遺玉心中著急,就連那壯漢車伕對她點頭行禮都沒有注意到。上車後,便一把抓住盧智的衣袖,“娘怎麼了!”
馬車緩緩跑動起來,盧智從衣襟中掏出一封信,遺玉伸手奪過,抖開之後只看一眼,臉色便“唰”地一下變白,這封信上只有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