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霄,過來。”
阿生又喚了幾次。銀霄仍然不為所動地貼著遺玉立著,看到它的反應,他不得不對著遺玉苦笑著道:
“盧小姐,我接銀霄來就是為了給王爺解個悶,這會兒它不願同我走,我也沒辦法,不如就讓它先在你這裡待會兒如何,銀霄雖然個頭大些,但對你頗為親近,是不會傷著你的,你也不用管它,過會兒它煩了,自己就會走的。”
遺玉低頭看著仰頭盯著自己的銀霄,遲疑了片刻,才點頭對他道:“好吧。”
“喲!”銀霄叫了一聲,腦袋在遺玉垂在身側的手臂上磨蹭了一下,就像是聽懂了他們的談話一般,顯然它很滿意這個結果。
阿生謝過之後就離開了,留下遺玉和銀霄兩個眼對眼地幹瞪起來,過了半天——
“銀霄,你渴麼。我給你倒水喝。”
“喲!”
***
阿生離開遺玉的屋子後,就去到東邊那間獨立的書房,站在半掩地門外報了一聲,得到李泰的允許後,才走進去。
“主子,銀霄接來了,在盧小姐屋裡。”
李泰將筆在公文上批下最後一筆,起身幾步走到上午遺玉坐著看書的那張軟榻上面,閉上眼睛向後躺下,問道:
“府裡有什麼動靜?”
“有些人已經按捺不住,開始冒頭了。”
長安城各派勢力的拉鋸並不如表面那樣平和,幾方勢力都沒有公開鬧翻過,但也不會放過任何見縫插針和落井下石的機會。
上次中秋夜宴,魏王府一些深藏多年的暗樁開始浮上水面,為了不打草驚蛇並沒第一時間把這些人揪出來,誰知李泰突然毒發,得了姚不治在關內的訊息後,三番兩次秘密抓捕又被他逃脫,兩件事情一時趕在了一起。
多少雙眼睛正盯著盼著向來縝密的魏王府出亂子,本著做好萬全之策再一網打盡的想法,李泰毒發一個月後才故意露些蛛絲馬跡出來,又放出些真真假假的訊息,只等著一些人上鉤,若不是歪打正著遇上了遺玉這個會解毒的,他怕是會繼續忍受那夢魘下去,兩三日才睡一次覺。
因出現遺玉這麼個變數,李泰自然不會再平白受罪。就將計劃微變,府裡丟著個替身,任何親信都沒有告知,帶著遺玉住進秘宅。
畢竟是夢魘毒發,一旦入夢,就算是雷打到耳邊,那也只等著自然醒,危險性是極大的,秘宅有秘宅的好處,也有它的不妥之處,那就是護衛力量不足,魏王府死士有很多,李泰這次卻沒帶幾個人在身邊。
想想高陽生辰宴上的刺客事件就知道,明槍不顯,暗箭卻四埋,幾方爭勢之下什麼事做不出,刺殺是最下乘的,卻也是最簡單有效的,人死了,還有什麼好爭的!
銀霄今日被從別院偷偷接來,顯然就是為了以防萬一。作為一種特殊的兇禽,它的本領自然不用多說,又不像人一樣心思多變,就連阿生也不得不承認,若說對李泰的死忠,就連他也要排在它的後面。
但這種種原因,阿生是不會解釋給遺玉聽的,便只說是帶來給李泰解悶,也半字不提眼下這秘宅中暗藏的危機。
聽李泰低“嗯”了一聲,阿生又道:“盧公子上午到王府尋人,我把王爺的信交給他,他看過之後拖我將這回信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