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電梯中對著鏡子理了理一頭短髮,他莫名地有種相親似的緊張。
不,即便是相親,他也不曾如此緊張在意過。
對於這樣的自己,成烈感到有點無奈,但是,想到能夠馬上見到她,他的嘴角又不由自主地輕輕揚了起來。
“篤篤。”成烈站在臥室門前敲了敲。
儘管他可以直接推開門進去,但是他還是選擇尊重她。
“成烈嗎?”他聽到她的聲音。
“是我。”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夾帶任何的情緒。
“進來吧。”她說。
成烈推開門,看到她坐在床上,頭髮整整齊齊地梳理好紮在腦後,臉色似乎還不錯,也許是化了淡妝,唇瓣看上去柔軟而潤澤,透著微微的粉色。
相比他的憔悴,她的狀態要好上許多,這不免讓成烈又高興又不那麼高興。
高興的是他的小女人身體狀況沒有變差,整個人看起來吃得好也睡得好。不高興的是明明兩個人冷戰了這麼久,她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只有他一個人飽受折磨。
但倘若她也形容憔悴,他必定會心疼,仔細想來她能有這樣的狀態,也許成萌佔了不小的功勞——
派成萌來代替自己照顧她的人,也分明是他。
算了,如果有一個人需要在兩個人的愛情中受到折磨和摧殘,那這個份痛苦還是讓他一個人來承擔吧。他想。
畢竟,她是那麼的柔弱,那麼的需要保護。
他起初是站在門邊遠遠看著她,後來又覺得不太妥當,索性走到她近前坐下來,隨手拿起果盤中的一隻梨子削了起來。
他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唐笑的雙手放在被子裡交握著,在成烈來之前,她已經準備了措辭要和成烈說那件事,可是,等到她真的見到了成烈,所有的勇氣瞬間瓦解,她發現她自己根本開不了口。
該要怎麼和他說呢?他會同意嗎?
她側著頭注視著他專注地削梨的側影,有那麼一剎那,她想撲過去抱住他,親吻他,告訴他她真的很愛他,她哪裡也不想去,只想永永遠遠地呆在他身邊。
甚至她想,為什麼自己一定要做那個信守承諾的人呢。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比得過眼前的男人重要,她只想要他,她只想永永遠遠和他過得甜蜜而幸福。
她真想做一個自私的人,對一切不管不顧,只貪圖眼前的美好。
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在渴望他,她的手指想撫摸他的臉龐他的身體,她的嘴唇想要親吻他的嘴唇,她的面板想要與他親密無間地貼合在一起,感受他的溫暖與那熟悉的氣息。
就這樣凝望著他,她的眼中便悄悄地泛起了淚意。
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真難受啊……成烈,如果可以,我真想讓你看看我的心裡是不是滿滿的全部是你。
人們為什麼需要言語來證明自己的心呢,如果每個人的心都能夠赤裸裸地呈現在自己最愛的那個人面前,是不是可以省卻無數的誤會和煩惱呢。
成烈感受到她的視線,像是一小束潔白又溫涼的月光一樣,默默地傾灑在他身上。
他忍不住抬起頭朝她看過去。
然而,當他甫一接觸到她的目光,就從中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痛楚和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