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低頭看著,伸手將血跡抹掉,下一秒,又有新鮮的血跡滲了出來。
有點癢癢麻麻的,但並不疼。唐笑心想。
成烈的手心攥著幾枚碎片,玻璃深深扎進肉裡,緊握的拳頭中淌出血跡。
唐笑一看見成烈手中的血就慌了,連忙抓起成烈的手說:“鬆開,讓我看看。”
成烈看了她一眼,慢慢張開手掌,手心還有幾枚玻璃碎片,深深地扎進掌心的肉裡。
唐笑心疼的睫毛都顫了,她輕聲問:“疼不疼?”
成烈沒吭聲。
不疼,手不疼,心裡疼。
她對他手上這點小傷這麼在意,怎麼不見他向他解釋?
成烈看著唐笑這一副緊張的樣子,甚至覺得她是裝出來的。
這麼想著,連唐笑握著他手的那隻手他都覺得噁心。
成烈驀地收回手,看都不看唐笑,用另一隻手去拔插在手掌心的玻璃碎片。
唐笑驚道:“成烈,你幹什麼?!”
成烈沒理她,三兩下把肉裡邊的碎片全部拔了出來扔在一邊,玻璃渣沾著血跡,觸目驚心。
其實唐笑身為醫生,本不該對這種小傷如此緊張。
只因為傷的人是成烈。因為在意他,他身上的傷痛,就如同她身上一樣。
成烈寬大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唐笑心疼不已,轉身去拿醫藥箱。
回來時,見成烈坐在那兒抽菸,手心的血用紙巾擦了,但還在往外淌血。成烈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唐笑在成烈面前蹲下,仰頭看著他說:“成烈,把手給我,我幫你包紮一下。”
成烈冷冷地說:“不用。”
“你別這樣,成烈,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跟你有什麼關係?”成烈反問。
唐笑深吸一口氣,說:“我是你妻子,你的身體髮膚也有我一份。”
“……”成烈一時竟無言以對。
唐笑說完,就硬拉著成烈的手開始包紮,成烈原想把手收回去,但唐笑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大力氣,硬扯著他的手不放,成烈看著唐笑瞪得圓圓的眼睛,覺得她彷彿把吃奶的勁都使上了。
“就這麼在意我?還是在意我的身體——髮膚?”成烈問。
唐笑把成烈受傷的那隻手拽過去後就低著頭專心致志地做事,消毒、擦藥水、纏繃帶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