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也出現了痛苦的神色,因為就在他的真元瘋狂的湧入他手中這根骨杖的剎那,這根骨杖上流散的元氣也如同根鬚一樣刺入了他手掌之中的血肉。
他的這條手臂之中的鮮血不斷的流入這根骨杖之中,他這條手臂上的血肉也萎縮起來。
他心中震驚和不可置信的情緒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但他也沒有任何的猶豫,他體內的真元以更猛烈的態勢爆發出來,注入這根骨杖之中。
賀蘭黑雲氣海之中的那座黑山晃動起來,但令賀蘭黑雲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感到任何的痛苦,而且隨著這座黑山沉入氣海,她腦海之中也一片清明,她感知到了那些狂暴元氣執行的規律,接著她甚至領悟到了該如何控制此時氣海之中的真元。
她不知道老婦人是如何透過這件法器和她建立起獨特的聯絡,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傳授給自己這些,但老婦人的確就像是傳了一門功法給她。
高盡歡體內的真元在毫無停頓的狂湧而出,他明明感到自己的力量落在那根黑牙上,但就在他面前的那個荷塘裡,卻是響起了一連串的轟鳴。
荷塘裡的水直接就消失了。
一池的池水直接往上躍起,就像是一蓬活物,然後瞬間被震碎成無數細碎的水汽,就像是一蓬帶著溼氣的粉塵往外飄散出去。
荷塘的中心,就像是有一條蛟龍拱了出來,然後泛開一條極深的溝壑,無數的爛泥就像是箭矢一般飛射出來。
高盡歡身體裡的震驚和不可置信迅速的化為了寒意。
這座花園裡,竟然藏匿著他都根本無法理解的法陣,那根黑牙,就像是變成了這個法陣的陣樞,他和他手中這件法器的力量,竟然無法真正鎮落在那根黑牙之上,反而被荷塘下方的地脈所引走。
“你竟然是一名強大的陣師?”
他隔著無數往上飛射的汙泥,眼中更是出現了一種古怪的悲哀之意。
“略懂。”
老婦人微微一笑,“我將這件東西養在這裡,你一開始就應該想得到的。”
“我的確應該想得到的。”
高盡歡眼中悲哀的神色更濃了些,他看了一眼賀蘭黑雲,道:“皇宮裡那座廟裡的法陣,只是南朝那名年輕陣師和蕭東煌,不應該會那麼出色,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世間有什麼陣師能夠做成這樣的事情。”
“我對煉器也略懂。”老婦人說道。
“略懂到能夠用這樣的法陣牽扯這件法器上的元氣糾纏?”高盡歡的臉色蒼白起來,他垂下了頭,感傷道:“怪不得你一開始就有那樣的自信,原來一開始你說的是對的。”
他的目光落在手上的那根骨杖上。
那根骨杖上的黑氣已經開始消散,只是紫黑色的古杖上一些新鮮的血跡形成了一條條如經絡一樣紋理,看上去更讓人覺得噁心。
“本來你們死就好了。”
他喃喃的接著說道,“但這樣,我們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