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支鐵策軍,連統一的軍服都尚且沒有申領,在行軍之中,完全就像是一支雜軍。
這支“雜軍”此時就駐紮在蒙籠城外的一片野地裡。
十餘輛馬車毫無秩序的散亂停著,行軍營帳也是顯得凌亂而隨意。
不遠處的官道上,正巧慢慢行來一支兩千人左右的地方軍。
行在前方的是八百左右的輕騎軍。
這些輕騎軍所騎的戰馬都是清一色的雪白,連一根雜毛都沒有,而且毛色十分光滑,馬身的肌肉都是高高隆起,顯得雄健異常。
這些輕騎軍頭盔上的白羽和旗幟上的“陳”字,證明了他們是定州軍的精銳騎軍,大名鼎鼎的白馬騎。
無論是南朝還是北魏,絕大多數騎軍都不會佩戴任何多餘的配飾,但是定州一帶的一些騎軍卻有著特殊的傳統。
這些白羽不是為了顯得英武好看,而是一種榮譽的象徵。
只有經歷過上千人以上的戰陣,而且在戰陣之中殺死過兩名以上敵人的騎軍,才有資格在自己的頭盔上插上這樣的白羽。
這些行進在官道上的輕騎軍,每一個人的頭盔上都有白羽,這便意味著在定州,這支騎軍絕對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在遠處,這支騎軍就已經注意到了駐紮在野地裡的這支“雜軍”。
這支軍隊的將領並沒有先派數騎過來檢視問詢,因為遠遠看著這支“雜軍”,這支騎軍的將領心中就已經覺得,這或許應該是某一個途徑此地的門閥的私軍。
然而等到他們越來越接近,看到其中一些人身上金色的鎧甲,看到一些鐵策軍的衣飾時,這些將領的面容卻漸漸變得僵硬起來。
他們心中隱約的猜測,和某個傳聞越來越重合。
尤其當距離這支“雜軍”只有數十丈的距離時,當可以看到這些人臉上的神色和情緒時,這些將領和他們身後的軍士,心中都湧起一些古怪的感受,甚至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寒意在他們心中生成。
這些人的眼神明明很平和,很善意。
然而和這些人的目光相觸時,他們卻莫名的覺得這些人和他們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
這支騎軍為首的一名年青將領面容漸肅,他緩緩的豎起了手。
他身後的軍隊齊刷刷的停了下來。
然後他下馬,離開官道,朝著這支“雜軍”所在的野地中走去。
他是陳治,定州軍最優秀的年輕將領,之前所統御指揮的戰鬥無一敗績。
在平時,他是一個極為自信,也很驕傲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