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來之前,若是沒有王朝宗當機立斷的“叛亂”,這座鐘離城恐怕已經落在北魏的軍隊手中。
此時他一眼就看到,王朝宗的肺部被一柄飛劍洞穿了,飛劍還刺在王朝宗的體內,鮮血隨著氣沫不斷的在傷口處湧出。
數名南朝軍士不斷的將止血藥成袋成袋往上倒,但是根本按壓不住。
這些南朝軍士身上也或多或少都帶著傷,但王朝宗此時生命危在旦夕,這些人卻完全忘記了身上的傷痛,他們在城中聽鐵策軍讓人將傷員往這裡送,他們便第一時間將王朝宗送了過來。
“這還能救?”
斐夷陵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他並非冷漠於王朝宗的生死,只是在他看來,這人的肺葉都已經被飛劍的劍氣撕裂多處,恐怕如同破絮一般,甚至連心脈都有可能遭受重創,這樣的傷勢,在他看來,除非北方邊軍之中的張淵醫師有可能能治,至於別的醫師,絕對束手無策。
“不要再放止血藥。”
也就在此時,一個溫和但鎮定的聲音在馬車之中響起。
這是一名婦人的聲音。
斐夷陵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在他的所知之中,大半的醫師都是女子。
女子心細,而且許多女子因為身體所限,便不會在純粹追求戰力的道路上走出很遠,而會走上其它的道路。
讓他意外的是那輛馬車裡接下來的話語:“準備營帳,大案臺。清水,城中所有能找到的藥物,全部幫我送到這裡。”
“應該能救。”
王平央是此時這支鐵策軍中最瞭解黃秋棠的人,他聽著這些話語,便對著斐夷陵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這句話當然指的是王朝宗,只是這名金烏騎的統帥卻是身體微微僵硬,他一直都顯得很平靜甚至沒有什麼變化的面孔,此時卻是有了變化。
他的嘴唇變得有些發白,嘴角微微顫抖起來。
對於他和這些金烏騎而言,陳盡如的生死,遠比他們的生死更為重要。
……
一輪紅日,終於在東方的地平線上跳躍而出。
當陽光灑落在鍾離城外的江上時,無論是城牆上的南朝人,還是江心洲和北岸上的北魏軍士,呼吸都瞬間變得不太順暢。